冰冷的金屬撕裂皮肉、摩擦骨骼的恐怖聲音清晰得令人牙酸!三角刮刀深深紮入了林默擋在頸前的左臂!巨大的力量帶著他整個人向後倒去!鮮血飆射!
劇痛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林默所有的感官,幾乎將他吞噬。但更強烈的求生本能卻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強行接管了身體!在向後倒下的過程中,他沾滿泥汙的右腳如同失控的鞭子,憑著最後的本能反應,在泥水中猛地向上撩起!
“嘭!”
沉悶的撞擊聲!那隻沾滿汙泥的沉重皮靴靴底,不偏不倚,如同鐵錘般狠狠踹在了對手的下頜骨上!
“哢嚓!”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脆響!對手刺出的刀勢戛然而止,雙眼瞬間翻白,整個下巴以詭異的角度塌陷下去,鮮血混雜著碎裂的牙齒從口鼻中狂噴出來!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身體便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癱倒在泥濘裡,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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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隻剩下冰冷的雨水無情地衝刷著巷子裡慘烈的景象。泥水中,一個蜷縮著痛苦呻吟,一個下巴碎裂昏死過去。林默仰麵倒在冰冷的泥水裡,左臂上深深紮著那把三角刮刀,鮮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湧出,迅速染紅了身下的泥漿。左肩的舊傷更是徹底崩裂,藍色的製服肩部被染成一片深紫。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意識在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中時斷時續地漂浮。
露露……檔案……
他用儘殘存的意誌,掙紮著撐起上半身,視線艱難地聚焦在不遠處那個靜靜躺在泥水中的防水布包裹。它被推搡時撞到了牆根,沾滿了汙穢,一動不動,像一個被遺棄的破舊包裹。
不能……倒在這裡……
牙齒深深嵌入下唇,血腥味刺激著麻木的神經。他伸出還能活動的右手,劇烈顫抖著,抓住了左臂上那把三角刮刀的刀柄!冰冷的觸感混合著鑽心的劇痛,讓他渾身一顫。沒有猶豫,沒有停頓,他猛地發力向外一拔!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嘶吼從喉嚨深處擠出,如同受傷野獸的哀鳴。鮮血隨著刀鋒的拔出猛地噴湧了一下,隨即被冰冷的雨水衝淡。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再次昏厥過去。
他扯下偽裝的巡捕製服外套破爛的裡襯布條,用牙齒配合著顫抖的右手,在左臂傷口上方死死勒緊!這是他能做的唯一止血措施。他踉蹌著爬過去,用滿是汙泥和鮮血的手,再次將那個冰冷僵硬的包裹扛上自己同樣冰冷、劇痛流血的右肩。左臂無力地垂著,每一次輕微晃動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辨不清方向,隻知道必須離開這條死亡之巷!他憑著模糊的印象和對遠處微弱光線的本能趨近,拖著瀕臨崩潰的身軀,踩著同伴和敵人的血跡與泥濘,一步一步,向著巷子另一端更深沉的黑暗挪去。每一步,都在泥水中留下一個混雜著鮮血的、踉蹌的腳印,隨即又被雨水粗暴地衝刷、稀釋。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永恒。林默感覺自己像一具僅靠本能驅動的行屍走肉。終於,前方巷口的光線似乎亮了一些,隱約傳來了更多屬於城市的聲音——人力車的鈴鐺聲、小販模糊的叫賣、甚至還有留聲機播放的、走調的滬劇唱腔。他知道快接近租界邊緣稍有人氣的街道了。
就在他即將衝出巷口陰影的前一刻,耳朵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聲響——是電台發報時特有的、快速斷續的“嘀嗒”聲!極其微弱,混雜在雨聲和遠處的喧囂裡,若非受過特殊訓練且高度警覺,根本無法察覺!
這聲音並非來自地下,而是從左前方一棟兩層石庫門民居緊閉的二樓窗戶縫隙裡傳出來的!那裡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絲燈光也未透出,在這昏暗的雨夜毫不起眼。
林默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冷汗瞬間浸透背脊!新的電台點!距離如此之近!這意味著什麼?監視點?情報中轉站?還是……又一個陷阱?
他死死盯著那扇漆黑的窗戶,那微弱的“嘀嗒”聲如同一根冰冷的針,刺入他混亂而疲憊的大腦。腳下的電台靜默了,新的電台卻在如此近的距離啟動!敵人編織的網,比他想象的更密、更近!
肩上的露露依舊無聲無息。胸口的檔案袋沉甸甸地貼著皮膚,散發著無形的灼熱。前有未知的電台點,後有隨時可能追來的巡捕和幫凶。他仿佛置身於一張巨大的蛛網中心,無形的絲線正從四麵八方悄然收緊。
冰冷的雨水衝刷著林默臉上凝固的血汙和泥漿,流過他因劇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他深吸了一口混雜著血腥、雨腥和城市汙濁的空氣,那冰冷的刺痛感讓他瀕臨渙散的意誌奇跡般地再次凝聚了一絲。不能停下!他避開那棟傳出死神的“嘀嗒”聲的石庫門陰影,選擇了一條光線稍亮的、堆滿雜物的小弄堂,拖著腳步,隱入了更混雜的城市背景噪音之中。
疼痛如同跗骨之蛆,撕咬著他殘存的體力。左臂的簡易包紮被雨水不斷衝刷,布條早已濕透發硬,勒進皮肉,麻木之下是更深沉的鈍痛。肩頭的舊傷更是如同燒紅的烙鐵,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灼熱。露露冰冷僵硬的觸感隔著濕透的篷布傳來,像一塊巨大的冰坨,不斷汲取著他本就微弱的熱量。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穿過了幾條肮臟的小巷,避開了幾波疑似搜尋者的身影。意識在劇痛、寒冷和失血的眩暈中沉沉浮浮,僅憑著最後的本能和“濟世堂”這個名字的牽引,朝著法租界西南方向的邊緣機械地挪動。巡捕的藍色製服外套早已被泥汙和血漬覆蓋了大半,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沉重而冰冷,卻成了此刻唯一的偽裝和保護色。
終於,眼前的景象有了一絲變化。低矮擁擠的棚戶區逐漸被一些稍顯規整的兩層磚木小樓取代,街道雖然依舊狹窄泥濘,但兩旁開始出現些微弱的燈火——大多是昏黃的煤油燈或蠟燭光,從糊著油紙的木格窗裡透出。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煤球燃燒、潮濕黴味和若有若無的……藥材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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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渾濁的視線艱難地掃過雨幕中模糊的門牌。他的目光最終死死釘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鋪麵上。一塊飽經風雨侵蝕、漆皮剝落的舊木招牌斜掛在屋簷下,在風雨中吱呀搖晃。招牌上,三個模糊褪色卻依舊能辨認的楷體大字:
濟世堂
找到了!
希望的火苗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卻倔強地燃起。林默用儘全身殘餘的力氣,幾乎是撲到了緊閉的、兩扇對開的烏木鋪板門前。鋪板上方留著一扇小小的、糊著厚紙的橫窗,裡麵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透出。
不對!這個時辰估計已是淩晨四五點),藥鋪本該關門,但作為地下聯絡點,深夜有人緊急叩門,裡麵應該有反應!吳胖子說過,葛老郎中習慣睡在鋪子後麵的小隔間!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林默的心臟,比雨水更刺骨。難道是暴露了?
他強壓下心頭的不祥預感,抬起還能活動的右手,用指關節急促而清晰地叩擊著烏木門板——三長兩短,再兩長三短!這是吳胖子告知的緊急聯絡暗號!
叩擊聲在冷清的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秒秒流逝。門內依舊死寂一片,隻有雨點敲打招牌和屋簷的單調聲響。
冷汗沿著林默的脊背滑下。失敗了?還是……裡麵的人已經……
就在絕望即將徹底淹沒他時,門內極深處,似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像是椅子腿摩擦地麵的“吱呀”聲!緊接著,是一陣壓抑的、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極其緩慢地靠近門板!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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