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拍了拍胸前鼓囊囊的棉襖,裡麵那厚厚一遝硬邦邦的票券隔著棉絮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那裡麵,埋著他掘出來的第一座沉甸甸的“黑金”礦。
寒風刮過,他眯起眼,望向遠處礦場在夜色中隻剩下模糊輪廓的井架,那才是真正的大礦。
陳冬河打小就不信孔夫子那套“人之初”的調調。
他信的,是瞅準了人心裡頭那點最實在的盼頭,再想法子撬開了那捂得死緊,恨不得縫起來的口袋。
這花花綠綠的票子實實在在揣進懷裡,貼著滾燙的胸口,他心裡跟三伏天灌了一瓢剛打上來的井拔涼水似的,從裡到外透著股難以言喻的舒坦勁兒。
可麵上還得裝著副剛從冰窟窿撈出來的喪氣樣,全程黑著臉,眉頭擰成疙瘩。
時不時配合地重重“唉”一聲,拍打兩下空癟的棉襖口袋,活像在哀悼自個兒“賠掉褲衩”、血本無歸的“蠢行”。
連走路都拖著腳,踩得凍土“沙沙”響,每一步都透著“虧大發了”的晦氣。
登記、分肉、點票、安撫……
熬得人眼皮打架,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回到奎爺那飄著濃重鬆脂、血腥和獸肉腥膻味兒的小院,兩人鞋都懶得脫。
沾著煤灰和泥雪的破棉鞋就那麼甩在炕沿下,倒頭就睡。
鼾聲震得糊窗戶的舊報紙都跟著哆嗦,連窗外呼嘯的寒風都壓不住。
天剛蒙蒙亮,窗戶紙透著凍僵了的青灰色,寒氣順著土炕的縫隙和牆縫往裡鑽,直往骨頭裡沁。
一陣急促卻不失章法,帶著點官家氣兒的拍門聲,一下下,像敲在人心坎上,硬是把倆人從沉夢裡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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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街坊那種“哐哐哐”的砸門,也不是討債的狠勁兒。
是那種帶著分寸,卻不容拖延的節奏。
虎子趿拉著露腳趾頭的破棉鞋,揉著眼睛去開門,門閂拉開的“吱呀”聲在清冷的早晨格外刺耳。
門閂一拉,一股凜冽的寒氣裹著個人影擠了進來。
深藍滌卡中山裝筆挺,領口扣得一絲不苟,風紀扣都扣得嚴實。
五十出頭,麵容周正,頭發梳得紋絲不亂,笑容溫和得像初冬那點沒什麼熱乎氣的太陽。
可那股子久居人上、慣於發號施令的沉穩勁兒,門縫都關不住。
他身後跟著個同樣穿著整潔,提黑色人造革公文包的年輕人。
斯斯文文,眼神透著謹慎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皮鞋踩在凍硬的地麵上,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虎子以為是年根底下趕早來踅摸好肉的大主顧,趕緊堆起笑,把老奎教的詞兒背出來,帶著點討好:
“領導,實在對不住,年根兒底下真沒貨了,庫裡耗子搬家——空了膛了,連根肉絲兒都刮不出來。”
“您過兩天再來?興許運氣好能收著點兒山跳子……”
那中年人擺擺手,笑容不變,聲音不高分量卻足,帶著點不容置疑:
“小同誌,誤會了,不買肉。找奎爺,有件要緊事商量。事若談成……給奎爺封個一千塊的辛苦錢做謝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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