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文包年輕人也麵露驚愕。
周廠長胸口劇烈起伏,連著喘了幾口粗氣,才勉強壓下那股直衝腦門的怒火。
他知道,對麵這小子把準了他的脈門,掐住了他的七寸。
一百塊一噸……是貴得離譜,是明搶!
可想到計劃落空、烏紗帽不穩,甚至更可怕的後果……那沉甸甸的八萬噸國家任務像山一樣壓著他。
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腮幫子肌肉繃緊,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往外蹦,帶著重錘砸地的悶響:
“……行!冬河同誌,就按這個價!一百塊一噸,我給你現錢!八百噸,八萬塊!一分不少!現在就可以點!”
說出“八萬塊”時,他的聲音都帶著一種虛脫般的沉重。
那公文包年輕人下意識地捂緊了包。
屋子裡靜得可怕。
爐膛裡柴火爆開的“劈啪”聲顯得格外清晰。
奎爺覺得自個兒的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他這一輩子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可折騰到老了,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腦子裡嗡嗡的。
虎子更是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眼珠子死死盯著陳冬河,仿佛不認識這個人。
可陳冬河……
還是搖頭!
他甚至悠閒地拎起桌上那把豁了口的破暖壺,給自個兒又倒了半碗熱水,捧著暖手。
眼皮都沒抬一下。
仿佛剛才談的不是八萬塊巨款,而是八毛錢的白菜。
堂屋裡隻剩下暖壺嘴倒水時“咕咚咕咚”的聲響。
這無聲的拒絕,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
周廠長臉上那點殘存的笑意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鐵青。
眉頭擰成個死疙瘩,一股被反複戲耍,尊嚴被踐踏的怒氣和巨大的壓力讓他臉黑得像鍋底,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小子!彆給臉不要臉!蹬鼻子上臉是吧?!你還要加多少?!”
“我告訴你,我周某人也不是泥捏的菩薩!惹急了……”
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冰碴子似的刺骨寒意和赤裸裸的威脅。
“信不信我馬上下道命令,煤廠憑票領煤,一天就給你批十噸!”
“我看你這八百噸票,能兌到猴年馬月去!壓你手裡,風吹日曬,跟廢紙差球不多!看誰耗得過誰!”
他身體微微前傾,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那身深藍滌卡中山裝也繃緊了。
陳冬河捧著熱水碗,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沒去看盛怒的,如同困獸的周廠長,隻盯著碗口嫋嫋升起,又迅速在冷空氣中消散的白霧,慢悠悠地開口。
聲音不大,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麵,卻像冰錐子一根根紮在周廠長緊繃的心窩上:
“您批十噸沒問題啊!規矩嘛,您是一廠之長,能理解,按章辦事,天經地義。”
他終於抬起頭,目光平靜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水,終於看向臉色鐵青的周廠長,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近乎殘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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