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這才放下心來,又美滋滋地品起酒來。
他年紀大,沒人讓他幫忙蓋房,倒是樂得清閒。
就著茴香豆和小鹹菜以及一小碟肉乾,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酒,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時光。
陳冬河心中幾經斟酌,最終還是打消了進山的念頭。
他確實想親眼見見那座古墓,前世聽說時曾轟動一時,裡頭不知藏了多少奇珍。
但既然位置已被專家鎖定,他此時進去,必定瞞不過那些人的眼睛。
此時的教授可不是後世的“叫獸”,個個都是真才實學的權威,眼光毒辣得很。
“罷了,就當是沒這緣分。”
他輕歎一聲,目光再次投向遠山,帶著幾分遺憾。
傍晚時分,夕陽給雪山鍍上一層金邊,整個山林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絢爛奪目。
因為李老漢的緣故,陳冬河大手一揮,晚上特意加了菜。
酒足飯飽的李家四兄弟和已經有六七分醉意的李老漢告辭離去。
夜路寒冷,陳冬河特意包了二十多斤熊肉,讓李國棟帶回去分給各家。
蓋房的活兒暫時停了。
地基已經打好,等過了年關再繼續。
而且水泥也還沒到位。
工人們領了工錢,個個喜笑顏開地回家了。
在這個一天掙不到一塊錢的年代,陳冬河開的工錢可謂十分豐厚,再加上作為謝禮送出的那些野豬肉,夠他們過個好年了。
“冬河哥,進屋燙燙腳,外頭冷得很。”
李雪端著一盆熱水放在屋裡,朝他喊道。
她的臉被凍得通紅,卻帶著溫柔的笑意,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滿是關切。
“好,這就來。”
陳冬河應聲道,最後望了一眼深山方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白天王凱旋帶人來找他,被他以受傷為由推拒了。
否則,救援隊本該從李家村後山進山。
從這邊走,比從村裡進山更近,路程能省下小半天。
可即便是進山搜尋遺體,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太陽已經落山,天邊隻剩下一抹殘紅,山林漸漸被暮色籠罩。
莫非是在山裡出了意外?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樣纏繞在他的心頭。
他現在隻擔心王凱旋的安危。
至於其他人,與他陳冬河非親非故,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但願彆出什麼事……”陳冬河低聲自語,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畢竟那是一條條人命。”
李雪見陳冬河眉頭不展,兩人相處這些時日,她早已摸透他的心思,不禁有些氣惱:
“冬河哥,你還在擔心救援隊?”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嗔怪,更多的是心疼。
“除了那個王凱旋,其他人誰替你說過話?何必為他們操那份閒心?!”
“大舅白天跟我說了,他們進山也是圖那個小張許諾的好處,每人五十塊錢呢!”
五十塊錢在這年頭可不是小數目,夠一個村子裡的壯勞力辛辛苦苦乾上兩三個月了。
陳冬河笑了笑,伸手輕輕捏了捏李雪的臉頰:
“真出了事也怨不得彆人。山裡剛刮過白毛風,按老獵人的規矩,十日內絕不能進山。”
他的手指粗糙卻溫暖,觸到李雪冰涼的臉頰,讓她不由得紅了臉。
陳冬河輕歎一聲,語氣凝重起來:“積雪太厚,遇上猛獸難以脫身,隻能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