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江南區,清潭洞。一家名為“雲峴”的頂級會員製茶舍,隱匿在一條梧桐樹掩映的僻靜小巷深處。這裡沒有招牌,隻有一扇厚重的原木門,需要密碼和麵部識彆才能進入。
內部是極致的和風禪意,枯山水庭院,榻榻米茶室,空氣中飄浮著頂級玉露茶的清香和若有若無的線香氣息。這裡是南韓頂級財閥和各界名流私下會晤、交換信息的隱秘場所。
劉天昊坐在一間名為“聽雪”的茶室內,他對麵是一位年約五十、氣質儒雅、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
此人名為樸成賢,是南韓最負盛名的娛樂法律事務所的創始人之一,也是圈內消息最靈通的“活字典”之一,與各大經紀公司、財閥家族關係盤根錯節,深諳光鮮亮麗背後的暗流湧動。
他是劉天昊通過特殊渠道約見的“信息源”。
茶師行雲流水般地完成點茶儀式後,悄無聲息地退下,拉上了紙門。室內隻剩下茶香和一種近乎凝滯的安靜。
“樸律師,感謝您撥冗相見。”劉天昊端起薄胎瓷茶杯,輕輕吹散熱氣,語氣平和。
“劉會長客氣了,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樸成賢微微欠身,笑容得體,眼神卻銳利如鷹,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巨頭不會無緣無故找他喝茶。
寒暄幾句後,劉天昊切入正題,看似隨意地問道:“最近圈內有什麼有趣的動向嗎?尤其是……一些老朋友的近況。”他特意在“老朋友”三個字上加了微妙的語氣。
樸成賢何等精明,立刻心領神會。他沉吟片刻,推了推眼鏡,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分享秘辛的謹慎:
“劉會長關心的,恐怕不是那些浮在麵上的新聞吧。說到‘老朋友’……最近,確實有一位,境況令人唏噓啊。”
劉天昊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品茶,目光卻示意他繼續。
“您應該還記得全智賢小姐吧?”樸成賢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劉天昊眼神微動,點了點頭。
那個憑借《我的野蠻女友》紅遍亞洲,以獨特的氣質、灑脫的個性和精湛的演技成為一代人心目中女神的身影,誰會忘記?
隻是近年來,她婚後曝光度銳減,漸漸淡出了大眾視野的焦點。
“她啊……”樸成賢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複雜的感慨,“表麵上看,是嫁入豪門,相夫教子,成了人生贏家的模板。可這豪門深似海,裡麵的冷暖,隻有她自己知道。”
他端起茶杯,卻沒有喝,仿佛在組織語言:“她丈夫家,您是知道的,那個以金融和保險起家的崔氏家族,規矩大得很,傳統得近乎刻板。智賢小姐嫁過去之後,幾乎就等於……告彆了過去的生活。”
樸成賢開始描述,細節詳儘得令人心驚:
“每天清晨,不到六點,天還沒亮,她就得準時起床。不是自然醒,是傭人會準時敲門。起來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必須坐在梳妝台前,由專業的化妝師為她化上精致的全妝。
是的,即使是在自己家裡,即使隻是準備早餐,她也必須保持‘崔家媳婦’應有的、無懈可擊的完美儀容。一絲疲憊都不能顯露。”
劉天昊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然後,她得親自走進廚房。”樸成賢的語氣帶著一絲荒謬感,“不是象征性地看看,是真的係上圍裙,為丈夫和兒子準備早餐。煎蛋的火候,吐司的焦脆度,咖啡的濃度,都有嚴格的標準。
她那位丈夫,對早餐極其挑剔。據說,有一次因為煎蛋的蛋黃凝固程度稍微過了點,就當著一屋子傭人的麵,把盤子推開了,雖然沒有大聲斥責,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沉默,比罵人更讓人難受。”
茶室裡的空氣仿佛都沉重了幾分。
劉天昊想象著那個畫麵:曾經在鏡頭前光芒萬丈、塑造了無數經典角色的亞洲頂級女星,在清晨的廚房裡,像一個接受檢閱的士兵,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丈夫的早餐,生怕一點疏忽引來不滿。
這種身份的落差,何其巨大。
“伺候完丈夫早餐,送他出門,這還不算完。”樸成賢繼續道,“接下來是陪婆婆的時間。她婆婆,那位崔老夫人,是個高爾夫球癡,幾乎每天上午都要去俱樂部。
智賢小姐就得陪著,無論她喜不喜歡,累不累。在球場上,她不是明星,隻是個需要時刻關注婆婆情緒、遞水、擦汗、說些討巧話的‘乖媳婦’。婆婆心情好,全家晴天;婆婆稍有不滿,氣氛就立刻緊張起來。”
“平日裡,學習家政管理、整理家務、插花、茶道……這些成了她的必修課。崔家希望她徹底褪去‘戲子’的痕跡,成為一個符合他們家族標準的、端莊賢淑的貴婦人。
她幾乎失去了所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以前在片場,她是眾星捧月的中心,指揮若定;現在在那個大宅院裡,她處處得看人臉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樸成賢歎了口氣:“說句不敬的話,她在那個家裡,哪裡是女主人,更像是一個……拿著最高薪金、卻失去自由的‘高級女傭’,或者說,一隻被精心飼養在黃金籠子裡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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