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枚潔白溫潤、刻滿詭異符文的——西夏鷹哨!
“陛下!”包拯聲音鏗鏘,“此弩箭,乃皇城司於黑石嶺現場尋獲!雖磨去標記,然其材質、工藝,經兵部武庫司及皇城司匠作大匠共同鑒定,確為禁軍製式‘神臂弩’專用箭矢!非民間可得!”
“此布片,取自被剿殺‘山匪’屍身!其質地粗劣,乃京東路特有‘葛麻’所織,然其染色所用靛藍,卻混雜著西北荒漠特有的‘沙棘’汁液!此物,絕非尋常山匪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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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物!”包拯拿起那枚鷹哨,高高舉起,“乃西夏黨項八部秘傳之‘鷹哨’!用於召喚獵鷹,傳遞信號!此物,由皇城司都頭葉英台,於鄭國公府後巷拾獲!”
“鄭國公府?!”朝堂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站在勳貴班列中、臉色煞白的鄭嚴!
“你……你胡說!”鄭嚴如遭雷擊,渾身顫抖,指著葉英台,“葉英台!你……你栽贓陷害!”
葉英台麵如寒霜,聲音清冷如冰:“回陛下!此物確係下官屬下,於三日前酉時三刻,在鄭國公府西側後巷第三塊青石板下發現!發現時,哨身尚有餘溫!發現者,皇城司暗樁甲字七號,可隨時作證!鄭國公若覺冤枉,可敢讓皇城司搜查府邸,比對指紋足跡?!”
“你……你!”鄭嚴麵無人色,冷汗涔涔而下,語無倫次。
“陛下!”包拯乘勝追擊,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殿宇嗡嗡作響,“綜合以上鐵證!臣斷定:黑石嶺慘案,乃西夏細作潛入汴京,勾結鄭國公府,雇傭亡命之徒黑風寨餘孽),假扮山匪,使用軍中流失之禁器,伏擊朝廷命官!其目的,便是製造恐慌,嫁禍新政,阻撓‘均公田’、‘減徭役’之國策!其心可誅!其行當剮!”
他猛地轉身,戟指鄭嚴,目光如炬:“鄭嚴!你身為國公,世受皇恩!不思報國,縱容子孫勾結敵國,戕害忠良,禍亂朝綱!你……該當何罪?!”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鄭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包拯!你……你與範仲淹勾結,構陷忠良!這……這鷹哨……定是你們偽造!對!是偽造!”
“偽造?”葉英台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鄭國公,此鷹哨符文,已由西北邊鎮精通黨項密語的斥候破譯!其意為‘黑鷹’部族‘獵殺’指令!‘黑鷹’部族,乃西夏國主李元昊親衛‘鐵鷂子’精銳之來源!此哨,非部族核心人物,絕不可得!你府上,為何會有此物?!你與西夏‘黑鷹’部,是何關係?!”
“我……我……”鄭嚴啞口無言,麵如死灰,癱軟在地。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天逆轉震得目瞪口呆!夏竦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萬萬沒想到,包拯和葉英台,竟在短短一日之內,挖出了如此致命的鐵證!更沒想到,這證據……竟指向了鄭國公府!指向了西夏!
仁宗皇帝趙禎,此刻亦是渾身劇震!他看著托盤上那冰冷的弩箭、染血的布片、詭異的鷹哨,再看著癱軟在地、麵無人色的鄭承宗,一股滔天怒火,夾雜著被愚弄的恥辱感,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猶豫與軟弱!
“鄭嚴!”仁宗猛地站起,龍袍無風自動,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你竟敢勾結西夏?!戕害朕的臣子?!禍亂朕的江山?!來人!給朕拿下!打入天牢!嚴加審訊!朕要看看,這背後……還有多少魑魅魍魎!”
“陛下!陛下饒命啊!”鄭嚴絕望的哀嚎響徹大殿,卻被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粗暴地拖了下去。
仁宗目光如電,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最終落在包拯與葉英台身上,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決斷與威嚴:
“包拯!葉英台!此案,交由開封府與皇城司,聯辦!徹查!無論涉及何人,無論官居何職!給朕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臣!遵旨!”包拯與葉英台齊聲應諾,聲震九霄!
“新政諸策!”仁宗目光轉向範仲淹等人,聲音斬釘截鐵,“乃強國富民之本!朕意已決!繼續推行!膽敢阻撓、構陷、破壞者……視同謀逆!嚴懲不貸!”
“吾皇聖明!”範仲淹、歐陽修、富弼等新政派官員,激動得熱淚盈眶,齊刷刷跪倒山呼!
夏竦及其黨羽,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麵如土色,癱軟在朝班之中。他們知道,這一局……徹底輸了!鄭國公府完了!西夏的陰謀暴露了!新政……再也無法阻擋了!
瓊玉閣,頂樓暖香閣。
顏清秋臨窗而立,指尖把玩著一枚與葉英台手中一模一樣的西夏鷹哨。窗外,夕陽的餘暉將汴京城染成一片金紅。她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關於鄭國公府被查抄、鄭承宗下獄的喧囂,嘴角勾起一抹複雜難明的弧度。
“黑鷹哨……鄭國公府……”她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諷,“夏子喬……你這條老狗,終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輕輕撫過鷹哨上的符文,目光投向護龍坊的方向,眼神變得幽深難測。
“崔皓月……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你……準備好了嗎?”
護龍河水在夕陽下奔流不息,倒映著天邊如血的殘雲。汴京城的上空,一場更大的風暴,正隨著鄭國公府的傾塌與西夏陰謀的敗露,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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