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身形如鬼魅般射出!足尖在濕滑滑膩的牆壁上輕輕一點,借力翻身,如同一隻巨大的夜梟,悄無聲息地掠過高牆,落入院中!
院內的景象比外麵看來更加破敗不堪。廢棄的貨箱東倒西歪,雜物堆積如山,在雨中散發著一股黴爛的氣息。此刻,七八個身著黑色勁裝、手持明晃晃鋼刀的彪形大漢,正呈合圍之勢,瘋狂攻擊著中間那道青色的、已然有些慌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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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手中的竹劍已然出鞘,劍光閃爍,招式靈動精妙,顯然師承不凡。劍法走的是輕靈迅捷一路,點、刺、挑、抹,帶著名門正派的嚴謹法度。然而,她顯然極度缺乏真正的生死搏殺經驗,被數名經驗豐富的悍匪合圍,劍勢雖未散亂,但已左支右絀,步法微見踉蹌,隻能憑借超卓的輕功和劍法根基勉力周旋,險象環生!
“哪裡來的小賊,敢闖禁地,找死!”為首一名臉上帶疤的漢子,刀法沉猛狠辣,一刀帶著惡風,直劈“石榴”持劍的右肩!這一刀若是劈實,整條手臂恐怕都要被卸下來!
“石榴”舉劍相迎,竹劍與鋼刀硬碰一記!
“鏘!”一聲異響!竹劍竟未斷裂,顯然並非凡品,但巨大的力道卻將她震得手臂酸麻,氣血翻湧,腳下“蹬蹬蹬”連退數步,後背重重撞在一個廢棄的木箱上,發出一聲悶哼。
眼看另一名漢子眼中凶光一閃,手中一把淬毒的短刃如同毒蛇出洞,悄無聲息地刺向她的後心要害!
“嗤——!”
一聲極輕微、卻尖銳到刺破耳膜的破空聲,幾乎在同時響起!
一枚普通的銅錢,在雨中劃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淡影,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打在那持短刃漢子的手腕神門穴上!
“呃啊!”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條手臂瞬間酸麻無力,淬毒短刃“當啷”一聲掉落在泥水之中。正是周同出手!時機、力道、準頭,拿捏得妙到毫巔!
與此同時,周同身形如風,闖入戰團!他刀仍未出鞘,僅憑一雙鐵掌、兩條腿,招式狠辣直接,全是軍中最實用的搏殺技!隻聽“砰砰”兩聲悶響,另外兩名圍攻的漢子已如破麻袋般被擊飛出去,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崔?此時也已一步踏入院中。他步履看似從容,卻快如鬼魅,恰好擋在了驚魂未定、背靠木箱的“石榴”與那名臉上帶疤的領頭漢子之間。他依舊負手而立,身上未帶任何兵刃,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目光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
那領頭漢子見同伴在電光石火間便被放倒三人,又見崔?氣度沉凝,淵渟嶽峙,心中駭然之色難以掩飾。他強自鎮定,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敢管青龍幫的閒事!可知後果?!”
“青龍幫?”崔?開口,聲音不高,卻在雨聲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冰冷的質感,“這汴河沿岸,天子腳下,何時成了青龍幫的私產?這廢棄倉庫,藏的又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需要動用如此陣仗,對付一個迷路的少年?”
他話語平淡,卻字字如針,直指要害。那“迷路的少年”幾字,更是意味深長。
領頭漢子臉色劇變,眼神閃爍,心知今日撞上了硬茬子,而且對方似乎意有所指。他惡狠狠地瞪了崔?一眼,又死死盯了被他護在身後的“石榴”幾眼,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骨子裡。隨即,他不再猶豫,低吼一聲:“風緊!扯呼!”
還能動彈的幾名漢子如蒙大赦,慌忙扶起受傷的同伴,倉皇退向倉庫深處那片更濃的黑暗之中,腳步聲迅速遠去,很快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戰鬥開始得突然,結束得更加突兀。院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以及“石榴”略顯急促的喘息聲。雨水混合著汗水,從她光潔的額角滑落。
她持劍而立,胸口微微起伏,臉上還帶著激鬥後的潮紅和一絲劫後餘生的後怕。她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崔?,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感激,有震驚於周同方才展現出的恐怖實力,更有一種被看穿狼狽、甚至可能被看穿更多秘密的羞惱與不安。
“又是你?”她收劍入鞘,這個動作似乎能帶給她一絲安全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卻掩不住那一絲顫抖,“你……你一直跟著我?”她無法相信這隻是巧合。
崔?緩緩轉過身。雨水順著他清臒的臉頰滑落,滴落在他青色的衣襟上,暈開深色的水漬。他看著眼前這故作鎮定的“少年”,目光平靜地掃過她因為打鬥而略顯淩亂、甚至散開幾縷的發髻,掃過她微微敞開的領口——那裡,脖頸光滑修長,並無絲毫男子應有的喉結凸起。
他的目光並未停留,仿佛隻是隨意一瞥,便已了然於胸。但他並未點破,隻是用那平淡無波的語氣回答道:“路過。”
“石榴”顯然不信這套說辭,撇了撇嘴,臉上寫滿了懷疑。但終究是對方救了自己,她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她心有餘悸地又瞥了一眼倉庫深處那吞噬了凶徒的黑暗,好奇心再次壓過了恐懼:“他們跑得那麼快,裡麵肯定有鬼!我們不進去看看嗎?”她眼中甚至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
“不可。”崔?斷然拒絕,語氣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對方退走得如此乾脆,未必不是誘敵深入的詭計。此地處處透著詭異,那火油硝石的氣味更是昭示著極大的危險,絕非探查的良機。“立刻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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