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中間好似劃了一條三八線,涇渭分明,誰也不理誰。
穀南安冷著一張臉,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
聶清歡則雙手環胸,賭氣似地扭過頭,腮幫子鼓成了河豚。
“到底怎麼了?”
“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夏蔓走到聶清歡身旁,一邊摸摸她的腦袋安撫,一邊看向旁邊的知情人。
時風眠斟酌了幾秒,然後客觀地講起了事情來龍去脈。
“南安改了下軍訓服,改得十分貼身好看,所以清歡請她也幫忙改下。”
“改完後,清歡很開心,於是送了南安一個名牌包包。”
“但可能是清歡措辭不當,南安就生氣拒絕了。”
“我說話一直這樣啊。”
聶清歡撇撇嘴,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我看她也沒拿得出手的包包,就好心送一個,結果某個小氣鬼不領情。”
“那你當時和安安說的什麼?”
夏蔓把椅子搬到兩人中間,正襟危坐地當起了判官。
“聶同誌,請一字不落地複述證詞,不得隱瞞篡改。”
“我當時就說:穀南安,這個包包我不要了,正好送給你,就當改軍訓服的酬勞。”
此話一出,夏蔓立馬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這事並不能說誰對誰錯。
隻能說兩人階級不同、人生境遇不同、價值觀念不同,碰撞後自然避免不了摩擦。
聶清歡是錦衣玉食的小公主,自小被人捧著哄著,隨手送個價值上萬的包包很正常。
相當於花錢買高興。
可穀南安是山溝溝裡飛出的金鳳凰,雖出身貧寒,但自尊心極強。
在她看來,聶清歡的好意無疑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
找出症結後,夏蔓拉過穀南安的手,溫聲細語地安慰。
“安安,我理解你的心情。”
“你給歡歡改衣服隻是順手幫忙,並沒有想過索要酬勞,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嘛。”
“嗯。”
穀南安輕聲應道,臉上的寒霜融化了些許。
“我們四個相處了快一周,你應該了解歡歡的性子,雖然有點大小姐脾氣,但心眼不壞。”
“她送你包也是出於好意,單純就是想感謝你。”
“......”
穀南安沉默不語,緊繃的神色卻漸漸緩和。
是啊,就聶清歡這個傻白甜,心眼子還沒插座多。
哪像那些衣冠禽獸一樣彎彎繞繞、心思險惡,以羞辱人為樂。
看來是她想多了。
夏蔓勸完穀南安,又拉過聶清歡的手,循循善誘地引導。
“歡歡,你以前是不是經常送身邊人東西?”
“對啊,有些衣服包包我不喜歡,扔了又浪費,所以就送她們了。”
“那你真心把她們當朋友嗎?”
“當然不會,一群塑料姐妹花而已,她們和我玩都是為了占便宜。”
聶清歡不假思索地回道。
夏蔓聞言一陣意外,隨後頓覺好笑。
你說她傻白甜吧,她在某些方麵還挺清醒的。
你說她聰明吧,人際交往時她又跟塊木頭似的。
“那安安呢?你把她當朋友嗎?”
“...勉強當半個吧。”
“本來當一個的,誰讓她和我冷戰,哼。”
夏蔓看著傲嬌彆扭的小公主,彈了彈她的腦門。
“既然是朋友,那你們之間就是平等的。”
“朋友需要的是尊重和關愛,而不是憐憫與施舍。”
“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