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能讓我死的東西。”他笑了笑，“也能讓彆人死。”
她猛地抬頭：“你到底在搞什麼？”
“我在搞未來。”他收起笑容，語氣忽然沉下來，“彆人看不見，我看得見。所以我得藏好，不能讓任何人提前知道。”
她愣住。
他沒再解釋，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
“你要是覺得危險，現在還來得及退出。”他背對著她說，“彆查，彆問，當什麼都沒看見。”
說完，他繼續往前走，腳步沒停。
蘇雪站在原地，手裡攥著那張紙，像攥著一塊燙手的鐵。
下午三點，陽光斜照，陳默再次出現在後山。這次他帶了把小鏟子，藏在書包側袋裡。他繞了三條小路，確認沒人跟蹤，才走到老槐樹下。
樹皮斑駁，根部隆起，像個天然的守護者。他蹲下，用鏟子輕輕挖開泥土。一尺半深，剛好能把鐵盒完全埋進去。
他把盒子放進去，蓋上土，又搬了塊半人高的石頭靠在樹根旁，遮住痕跡。然後從地上撿了片槐葉，夾進筆記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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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時，他眼角一掃，看見十米外的小路上，蘇雪正站著。
她沒靠近，也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
陳默拍了拍褲腿上的土，像剛做完體操。他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片槐葉，遞給她。
“送你的。”他說，“聽說能保平安。”
她沒接：“你到底在怕什麼？”
“怕圖紙被人拿走。”他語氣平靜，“怕有人比我先造出來。”
“造什麼？”
“不該現在出現的東西。”他笑了笑，“就像去年的收音機，前年的晶體管，再往前的手表。每一樣早出來十年，都會有人想搶。”
“所以你就埋了？”
“最老的法子最安全。”他抬頭看了眼樹冠，“誰也不會想到，未來就埋在樹底下。”
她盯著他：“你就不怕我告訴彆人？”
“你不會。”他說，“你要是想告發我，昨天就去公安那兒了。”
她咬了下唇：“可你這樣，遲早會出事。”
“我已經出事了。”他聲音低了些，“從有人在我圖紙上寫字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普通學生了。”
她沒說話。
他轉身要走，又停下。
“這片葉子，”他指著她手裡那片，“要是哪天你看見它變黑了，就來找我。”
“為什麼？”
“因為樹死了。”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那說明，有人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他走了。
蘇雪站在原地，手裡捏著那片槐葉，陽光透過葉脈，照出清晰的紋路。
她忽然覺得，這片葉子重得像塊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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