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手指輕輕擰動顯微鏡的調焦旋鈕,齒輪殘齒上的刻痕在鏡頭下漸漸清晰。那道痕跡安靜地躺在金屬表麵,像一道被歲月遺忘的舊傷。但他心裡清楚,這玩意兒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耳後的皮膚還在隱隱發燙,像是被什麼東西灼過。他沒去碰,隻是從工具箱裡取出一塊銀灰色的屏蔽板,哢噠一聲扣在實驗台邊緣,把整個設備罩了進去。電流接通的瞬間,儀器屏幕上的雜波立刻少了大半。
"得抓緊時間。"他對旁邊穿製服的年輕人說,"這東西要真連著遠程信號,咱們現在就像舉著燈籠站在黑夜裡。"
那人點點頭,沒多問,翻開記錄本準備記錄。
陳默深吸一口氣,啟動掃描程序。電子束細細掃過齒輪表麵,一層層揭開金屬的外衣。起初什麼異常都沒有,隻有普通的磨損痕跡。可當掃描到第三層時,顯示器突然跳出一段不尋常的反射波。
"找到了。"他輕聲說。
放大十倍,再放大二十倍。原本以為是鑄造瑕疵的地方,其實是一枚嵌入式納米存儲器,比米粒還小,外殼用特殊合金包裹,完美地融入了齒輪結構。要不是知道讀取頻率,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傳動零件裡能藏得下這麼多信息。
"這是怎麼裝進去的?"公安人員忍不住問。
"不是裝進去的。"陳默盯著屏幕,"是長進去的。鑄造時就埋好了,冷卻成型後就跟齒輪融為一體了。"
他憑著記憶輸入一組密鑰——"kgb047"。
屏幕頓了一下,隨即展開一幅三維網絡圖。無數紅點分布在世界各地,從北歐海岸到中亞腹地,再到東亞港口,每個點都標注著坐標和代號。有些名字他聽說過,比如"塔林海運六隊",有些則是第一次見。
"這是他們的據點。"他說,"準確說是"中轉站"。情報在這裡流轉,物資在這裡交接,人在這裡消失。"
公安人員臉色變了:"全球性的?"
"不止。"陳默滑動鼠標,放大波羅的海沿岸的一個標記,"看這個頻率編碼,他們在用老式短波搭跳頻網絡。七十年代的技術,但改良過,抗乾擾能力很強。一般人查不到。"
"你咋知道這麼清楚?"
陳默笑了笑:"猜的。剛好以前修過類似的設備。"
話音未落,實驗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另一名特警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平板:"指揮部確認,所有目標地點已鎖定,突擊隊三分鐘後行動。"
"等等。"陳默抬手,"彆用無線指令。他們一旦發現信號異常,會立刻啟動自毀程序。"
"那怎麼通知?"
"用這個。"他取出一張空白光盤,把數據完整刻錄後遞過去,"親手交過去。另外,建議切斷全市四百三十到四百五十兆赫之間的民用信號,這個頻段最容易被用來遠程引爆。"
對方接過光盤,點頭離開。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運轉的低鳴和屏幕刷新的滴答聲。陳默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陽穴。耳後的灼熱感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沿著頭骨向後腦蔓延,像有隻小蟲在爬。
他沒吱聲,隻喝了口涼透的茶水。
十分鐘後,監控畫麵接入係統。九個據點的實時影像同時顯示。突擊隊員破門而入,動作乾淨利落。可就在第一支隊伍衝進地下室的瞬間,所有攝像頭同時閃了一下。
緊接著,爆炸發生了。
不是劇烈的衝擊,而是近乎靜默的小型爆破。每一處據點的設備都在同一時刻自毀,電路板炸裂,硬盤粉碎,天線熔斷。碎片四散飛濺,卻在落地前詭異地懸停了一瞬。
"慢放。"陳默說。
操作員調出高速攝像回放。畫麵以千分之一秒為單位逐幀播放。隻見每一片金屬殘骸在空中劃出特定軌跡,受某種微型電磁場牽引,逐漸靠攏、拚接。
先是鐮刀與錘子的輪廓浮現,接著是五角星的邊框閉合。最終,一個完整的克格勃徽章懸浮在廢墟中央,維持了整整三秒,才轟然墜地。
房間裡一片寂靜。
良久,公安人員低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陳默望著屏幕,聲音很輕:"他們在告彆。"
不是潰敗,也不是求饒。而是一種儀式性的終結——舊時代的幽靈終於承認,自己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他摘下眼鏡,用袖口擦了擦鏡片,再戴上時,目光落在尚未關閉的星圖界麵上。那些紅點雖然消失了,但坐標數據還保留在本地緩存裡。隻要願意,隨時可以重建整個網絡。
"你還留著這些?"公安人員注意到他的動作。
"不留著,怎麼知道哪陣風還會把灰吹回來。"他笑了笑,"再說,誰知道下一個"齒輪"會不會藏在手表裡,或者牙縫裡?"
對方沒接話,隻默默記下了最後一行日誌。
窗外夜色深沉,遠處城市的燈火如常閃爍。實驗室裡,儀器指示燈依舊規律地明滅,像一場戰役結束後的呼吸。
陳默伸手關掉顯微鏡電源,金屬外殼很快冷卻下來。他把那枚殘齒放進密封盒,貼上標簽,隨手放在桌角。
就在這時,屏幕上突然彈出一條係統提示:本地緩存文件無法刪除,權限拒絕。
他皺了皺眉,嘗試手動清除。
失敗。
再次輸入管理員指令。
依舊失敗。
他盯著那行字,指尖懸在回車鍵上方。
耳後的熱度悄然爬上了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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