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將手機收回口袋，實驗室的燈光已經自動調至柔和的暗光模式。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剛才盯著屏幕太久，脖頸確實有些不適。助手發來消息，告知林晚晴的發布會定在上午十點，地點在市科技中心大廳，媒體記者都已到場。
他換了件乾淨的白襯衫，外麵套了件深色夾克。這件衣服還是上次蘇雪提醒他買的，說他總穿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上台不太合適。他沒多問就照辦了，雖然自己並沒覺得有多大不同。
十點整，科技中心大廳座無虛席。記者們舉著相機嚴陣以待，後排還有扛著攝像機的媒體工作人員。林晚晴站在台前，一身剪裁得體的紅裙，發髻優雅挽起，耳墜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手持話筒，聲音清脆明亮。
"今天我以個人名義宣布，正式投資陳默團隊主導的"星聯"通信項目。"她說完，側身看向入口方向，"接下來，有請項目負責人陳默先生上台。"
掌聲如潮水般響起。陳默從側門緩步走出，步伐從容不迫。他接過話筒，先向林晚晴點頭致意，然後麵向全場。
"感謝林小姐的信任。"他說，"這筆五百萬的投資，不是救急，也不是捧場，而是對一個事實的認可——我們能做出比星辰集團更穩定、更安全的通信協議。"
台下有人舉手提問。是一位外籍記者，語氣帶著試探："林小姐作為公眾人物，投入這麼大一筆資金到技術領域，是否更多是出於宣傳考慮？"
陳默沒有讓林晚晴回答。他直接開口："你認為明星隻會製造熱度？"他從文件夾裡取出一疊資料，遞給身旁的助理，"這是我們過去三年申請的十八項專利清單，其中七項已通過軍工所驗收。如果這是炒作，那全世界的實驗室都應該改名叫宣傳部了。"
助理將複印件傳給前排記者。有人低頭仔細翻閱，眉頭漸漸蹙起。
林晚晴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陳默的手背："我就知道你能掌控住場麵。"
陳默沒有避開，也沒有回應，隻是繼續說："技術不怕質疑，怕的是被壟斷。星辰集團想用資本卡住我們的脖子，可他們忘了，中國也有願意為科技投入的人。"
台下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就在這時，大廳後門被人推開。艾琳走了進來，身著灰黑色套裝，手裡拎著公文包。她沒有走紅毯通道，而是直接穿過人群，在第一排的空位坐下。
陳默看見她，略微停頓，隨即露出微笑："看來有老朋友來見證這一刻。"
他走下台，朝艾琳走去。周圍的鏡頭立刻聚焦過來。
"你來得正好。"陳默伸出手，"上次你說要重新談合作，我以為你是認真的。結果你撤了方案，刪了文件，又派顧問來挑刺。現在我有了新夥伴，你卻跑來參加發布會？"
艾琳站起身，沒有握手。她直視著陳默："你以為靠一個明星撐腰就能翻身？星辰集團背後有多少資源，你根本不清楚。"
"我不需要清楚。"陳默收回手，語氣平和，"我隻知道，你們上次炸了一座工廠，賠償了八千萬。而我現在，剛收到五百萬現金到賬的通知。"
他說完，掏出手機晃了一下，屏幕上顯示著銀行轉賬成功的截圖。現場記者頓時一片嘩然。
林晚晴也走下台，站到陳默身邊。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力度不大，但姿態明確。
艾琳的臉色變了。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陳默打斷。
"回去告訴你們高層。"陳默注視著她的眼睛，""鳳凰β"協議已經啟動研發，設備采購今天就開始。如果你們還想談，可以，條件不變——五五分，不接受第三方插手。但如果你們還想搞小動作……"他頓了頓，"我不介意讓全世界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技術代差。"
艾琳咬了咬嘴唇，轉身快步離去。
發布會結束後，記者們圍著林晚晴追問後續計劃。陳默站在大廳外的走廊等候。玻璃門外停著幾輛車，其中一輛是他的。
林晚晴出來時，臉上還帶著笑意。她走到陳默麵前，將一份合同遞給他："簽好了，資金明天到賬。"
陳默接過合同，隨手翻閱了兩頁。抬頭問道："真不怕這筆投資打水漂？"
"怕。"林晚晴直視著他，"但我更怕錯過你這樣的人。你說未來會有全息投影、智能穿戴，我當時不信。可你連錄音機都能改成數據中轉站，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陳默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兩人並肩走向停車場。走到車邊時，林晚晴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他。
"我知道你和蘇雪關係不一般。"她說，"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接受誰。但我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我不是來當花瓶的，也不是來搶人的。我是投資人，也是戰友。"
陳默點頭："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就夠了。"林晚晴伸手，在他掌心輕輕捏了一下，"下次發布會，我想聽你說一句"我和林晚晴一起"。"
陳默沒有躲閃，也沒有應承。他拉開駕駛座車門，將合同放在副駕駛座上。
"走吧。"他說，"我送你一段。"
車子緩緩啟動，駛出地下車庫。後視鏡裡，林晚晴站在原地目送，直到車身拐彎，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陳默握著方向盤，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實驗室助手發來的消息：第一批芯片訂單已確認，供應商要求預付三成定金。
他回複了一個"好"字。
車窗半開，清風拂麵，吹散了剛才會議室裡的沉悶氣息。他看了眼前方路口，打了轉向燈。
一輛黑色轎車從旁邊車道超車而過，車牌尾號是"817"。陳默眼神微動，默默記下了這個號碼。
車子繼續前行，陽光灑在擋風玻璃上，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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