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愈狂奔而去。
“老——”他一個緊急刹車,轉而喊道:“寧泱!”
“是泱姐姐救了我,要不是她,我早死在馬匪刀下了,可她卻因為我傷成這樣!”
他扭頭怒吼:“馬車呢!”
“大人!馬車到了!到了!”
張愈將寧泱打橫抱了進去,張平思緊隨其後,他親自駕車,虎衛開道,一路疾馳回京,無人敢攔。
——
張家,壽安院。
“老太君!老太君——”
陳嬤嬤一得了守門小廝的信兒,便匆忙往院子趕,沉穩了幾十年的老嬤嬤激動得老淚縱橫,臨進門還被絆了一下。
“回來了!回來了!愈哥兒將四姑娘和泱姑娘送回來了,但泱姑娘為了保護四姑娘受了好重的傷,還暈著呢!”
“真的?”老太君萬分驚喜,她撐桌起身,趕忙道:“快!快!將人送來我這裡治!”
各房的消息都靈通得很,不一會兒便到了,老太君還讓人將被囚的莊氏也帶過來。
張平悠和張平慈稱昨晚受驚了,現下病著,沒有過來。
寧泱本是想裝暈,可能是太累了,眼睛閉著閉著竟真陷入了深睡眠,張平思趁著沒人時悄悄去喊她,卻怎麼都喊不醒,又嚇得哭了一場。
寧泱是被吵醒的。
“平思年紀輕,知道什麼?被寧泱這個賤人隨口忽悠兩句不就什麼都信了?”
“四嬸這是什麼意思?”張平思好笑道:“我是年紀輕,不是腦子傻!誰救我,誰害我,我還分不清嗎!”
四夫人壓根兒油鹽不進,咬死就說是寧泱勾結馬匪,故意陷害張平思。
“平思你還記不記得......”
寧泱身上的傷口都已上藥縫合,她虛弱地睜眼:“當時,那些馬匪們口口聲聲喚領頭的那個......叫魏二當家。”
四夫人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張平思連連點頭:“對,就是姓魏!”
陳嬤嬤去扶寧泱坐起來,給她墊了個軟枕在後頭。
三夫人眼睛一轉:“我記起來了,你娘家有個早年被逐出家門的弟弟,就是去做了馬匪!”
“那與我有何關係?”
四夫人死不承認,狡辯道:“誰家沒有幾個不成器的子弟?我嫁到張家近二十年,和什麼弟弟早八百年就沒了聯係!再說了,他在雲山做馬匪,殺人如麻,我怎敢與他相交?”
三夫人噎了一下,好像也有道理。滿屋陷入了沉寂,就在四夫人以為自己大獲全勝時。
寧泱幽幽開口:“四嬸好厲害,早八百年不聯係,竟還能脫口而出他在何處落草為寇呢。”
此話一出,三夫人有了底氣,扯著嗓子又吵了起來!
“要這麼說的話,寧泱的嫌疑最大!”
四夫人指著寧泱:“小廝和婢女們說了,當時被馬匪綁去的姑娘裡麵,壓根就沒有她!可她為什麼能跟去馬匪的歇腳處?又時機恰好地救下平思?”
“難道不是因為這個賤人早就知道馬匪會去往何處?”
“那可是馬匪啊!她一個養在深宅後院,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小姐,哪兒來的膽氣和力氣去和馬匪周旋,還能救下一個人來!”
“依我看,說不定這出馬匪亂,就是她故意想救下平思,從而占張家的一份恩情,又想借機除掉平悠和平慈,而費儘心機設下的局!”
這時,莊氏正好被人攙扶著進來,她已一日一夜未進水米,腳步有些虛浮無力。
一入門,她便聽見四夫人這番對寧泱鮮血淋漓的指控。
“我說過!誰也不許辱我女兒!魏氏,你找死!”
她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勁,一把掙開侍女,抄起桌上的一個茶壺,就朝著四夫人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