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劇震,他果然要帶我前往榮耀廣場。
機會來得比預想更快,也更直接。
但這絕非簡單的提攜,其中深意,令人心悸。
是覺得“血牙”此次表現尚可,帶在身邊以示恩寵?
還是說,這位深不可測的影魔衛巨頭,早已看穿了什麼。
此舉是一次更危險的試探,要將我置於萬丈懸崖之邊?
沒有時間深思,更不能流露出絲毫猶豫。
我迅速壓下翻騰的心緒,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
打開石門,我對著門外那道灰色身影深深躬身:“是,大人,屬下……屬下惶恐。”
暗瞳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依舊是那古井無波的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跟上。”
他吐出兩個字,便轉身朝著核心區域的方向走去。
我連忙收斂氣息,保持著影衛應有的恭敬距離,緊隨其後。
越是靠近榮耀廣場,空氣中的威壓便越是沉重。
肅殺的魔氣幾乎凝成實質。
沿途守衛的魔將修為越來越高,眼神銳利如刀,審視著每一個經過的存在。
當我們抵達那位於破界梭最核心區域的巨大廣場邊緣時,眼前景象更是令人屏息。
榮耀廣場廣闊無比。
地麵由某種暗金色的金屬鋪就,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連接著整個破界梭的能量脈絡。
廣場中央,是一座高聳的漆黑祭壇。
祭壇頂端,那柄象征著無上權柄的魔君禦座靜靜懸浮。
雖空無一人,卻散發著鎮壓諸天的恐怖威勢。
而祭壇四周,已然肅立著數以千計的身影。
這些身影,氣息最弱者也是渡劫初期。
強者更是強悍。
赫然是遠征軍團各方大佬、立下赫赫戰功的將領、以及如暗瞳這般掌握實權的核心人物。
他們按照某種森嚴的等級靜靜站立。
全場鴉雀無聲,唯有那凝聚在一起的磅礴煞氣,讓空間都微微扭曲。
功勳過億者,才有資格立於此處,覲見魔君。
而我,一個僅有百萬功勳的小小影衛。
卻因暗瞳之故,得以站在了這群魔煞之後。
距離那祭壇禦座,直線距離不過百餘丈。
百米之內!
帝宰魔君即將降臨之地。
太初世界的上古魔符,已然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發燙,傳遞出極度渴望的信號。
我低眉順眼,將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同暗瞳身後的一道影子,但全部心神都已提升至巔峰。
太初世界之力在體內悄然緩緩流轉。
一方麵極致收斂模擬魔息。
另一方麵則如同最精密的發條,為那瞬間的爆發做著準備。
激活魔符隻需一瞬。
但這一瞬的前後,如何掩蓋能量波動,如何應對可能降臨的探查,才是生死關鍵。
“嗡~~~”
就在此時,整個榮耀廣場的空間微微一震。
祭壇上方的禦座驟然爆發出吞沒一切的幽暗光芒。
一道模糊卻頂天立地的身影,在無儘魔焰的簇擁下,緩緩凝聚現身。
帝宰魔君。
他來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但當他身影凝實的刹那,整個廣場,不,是整個破界梭內部的所有能量,都仿佛向他臣服、朝拜。
浩瀚如星海的威壓籠罩而下。
三年未見,這家夥的修為,又精進了一步,而且是實力大漲的那種精進。
他現在的實力,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偽仙了。
在太初大陸,我沒有見過如此強的強者。
哪怕是昊天宗宗主星河道君、柳帝嫣甚至是那個冰獄邪神,都沒有他此等氣勢。
所有魔族,包括我身邊的暗瞳。
都齊齊躬身,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道:“參見魔君!”
我也隨著眾人躬身。
但神識的觸角卻繃緊到了極致,死死鎖定著祭壇上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絕對在百米之內!甚至更近!
魔符的悸動已如同擂鼓,幾乎要破界而出。
帝宰魔君端坐於禦座之上,麵容籠罩在朦朧的魔光中。
唯有一雙深邃如宇宙終焉的眼眸,淡漠地掃視全場。
他並未多言,隻是輕輕一抬手。
一道蘊含著無上意誌的魔念便掃過廣場。
下一刻,數千枚散發著不同光芒的功勳令牌,從那些功勳過億者身上飛出。
懸浮於空,如同群星閃耀,展示著他們的功績。
嘉獎開始了。
帝宰魔君的聲音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法則之力。
每一次開口,念出一個名字,便有一份厚重的賞賜落下。
引得下方將領激動拜謝。
整個過程莊嚴肅穆,秩序井然。
我的機會,就在這典禮進行之中。
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魔君和受賞者吸引的瞬間,完成激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的心神與魔符的共鳴越來越強。
就在帝宰魔君念到第七個名字,一名戰魔殿副殿主上前受賞,全場目光聚焦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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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借著躬身低頭的姿勢,意念如同最鋒利的針尖。
猛地刺入太初世界深處,精準地點在了那枚已與神魂祭煉相融的上古魔符之上。
“嗡!”
一聲唯有我能聽見過的輕鳴響起。
魔符表麵那些暗紅色的詭異符文驟然亮起。
一股無形無質、卻蘊含著最惡毒詛咒本源的波動。
如同水紋般,以我為中心,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目標直指百米外祭壇上的帝宰魔君。
成功了?
就在我心中剛升起一絲悸動之際……
“嗯?”
端坐於禦座之上的帝宰魔君,那淡漠的目光似乎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
如同平靜的湖麵落入了一粒微塵。
他並未轉頭,但那浩瀚如海的神識,卻仿佛不經意地,朝著我所在的方向,掃了過來。
不好!被發現了?
雖然隻是魔符激活時那一絲微不可察的因果牽引,但魔君級的存在靈覺太過敏銳了。
生死一線!
我渾身汗毛倒豎,幾乎要不顧一切地爆發。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身旁的暗瞳,卻微不可察地向前踏出了半步。
恰好擋在了我與祭壇之間些許方位。
同時,他周身那股晦澀深沉的氣息似乎極其自然地波動了一下
與廣場上其他強者因受賞而激動的氣息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