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隕星亂流帶的偏遠星域,一片死寂。
隻有遠處那團閃爍著毀滅光芒的戰區,提醒著這片虛空正進行著何等慘烈的廝殺。
百億級彆的大會戰,其波及範圍和能量層級,足以讓尋常星辰黯然失色。
我藏身於一塊漂浮的隕石內部,以本源之力構築了臨時的隱匿結界。
冷千山躺在一旁,氣息如同風中殘燭,生命之火搖曳不定。
我持續渡入本源之力,也僅僅能勉強維持他神魂不散。
那道星河道君種下的禁製如同附骨之疽,不斷侵蝕著他的根本。
回人族?找星河道君算賬?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便被理智壓下。
誠然,星河道君包藏禍心,暗算於我,排擠南荒係,其行可誅。
但此刻若回去,無非是掀起太初盟內更大的動蕩與分裂。
大敵當前,內耗無疑是自取滅亡。
即便我能扳倒星河,接踵而來的便是與魔域的全麵戰爭。
以太初界目前的狀態,麵對帝宰魔君統禦的、如臂使指的魔域大軍,勝算幾何?
即便慘勝,太初界的修行文明恐怕也要倒退萬年。
億萬修士喋血星空,那絕非我想看到的結局。
而留在魔域,雖然步步驚心,卻有一線機會。
問題的核心就是帝宰魔君!
若能解決掉這個魔域遠征軍的最高統帥,甚至……有機會掌控這支龐大的魔族軍隊。
那麼兩界戰爭的走向,將徹底改變!
這無疑是風險最大,但也是收益最高,能從根本上避免更大傷亡的道路。
擒賊先擒王!
要想破局,就隻有這一條路。
我心中的迷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目標明確,返回魔族遠征軍大本營。
洗脫嫌疑,繼續潛伏,取得信任,並尋找接近甚至解決帝宰魔君的機會!
但如何回去?
如何解釋我們能從百億伏兵和內部暗殺中“僥幸”生還?
這需要精心編織一個無懈可擊的故事。
我看向昏迷的冷千山,目光落在被他緊緊握在手中那柄已經有些殘破的長劍上。
一個計劃的雛形漸漸清晰。
……
兩日後,破界梭,暗瞳的專屬大殿。
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暗瞳高踞王座,麵色陰沉。
帝宰魔君的魔念分身懸浮在一旁,威壓如淵。
下方,站著幾名氣息凶悍、身上帶著不同程度傷勢的影魔衛和魔域將領。
他們是此次隕星亂流帶之戰中極少數僥幸突圍出來的幸存者。
而大殿中央,我單膝跪地,渾身浴血,魔氣紊亂。
身旁躺著昏迷不醒、氣息比我還微弱的冷千山。
“血牙!”暗瞳的聲音冰冷刺骨道:
“據突圍者回報,偵察隊遭遇太初界百億伏兵反陷阱,近乎全軍覆沒。
幽爪隊長下落不明,疑似隕落。
你,是如何帶著這個降將,從必死之局中逃出來的?
給本座一個合理的解釋!”
刹那間,數道充滿懷疑、審視,甚至帶著殺意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尤其是那幾個幸存者,他們親眼見證了那地獄般的場景,根本不信有人能從中帶著一個累贅生還。
我抬起頭,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悲憤以及一絲委屈,聲音沙啞卻清晰:
“回稟兩位大人!屬下與冷千山,能僥幸生還,實屬萬死一生,且……並非全靠運氣!”
我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壓抑著巨大的憤怒,開始講述經過:
“當日,我等遵從幽爪隊長命令,抵近偵察。
不料陷入重圍,信號被阻斷。
屬下與冷千山被數名渡劫修士追殺,被迫遁入一片密集隕石群。
就在我們即將被追上時,冷千山憑借其對陣法殘留波動的感知。
發現了一處疑似太初界伏兵預留的緊急撤退通道!”
我刻意頓了頓,看向地上的冷千山,語氣帶著複雜的認可:
“他當時言道,既已叛出太初,便再無回頭路,願指出此通道,助我等脫身,戴罪立功!屬下雖疑有詐,但形勢危急,隻得冒險一試!”
“然而!”我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激昂而憤怒:
“就在我們即將踏入那通道之際,一道黑影自暗處偷襲,目標直指冷千山!其手段,分明是我影魔衛的絕殺之術!”
此言一出,大殿內一片嘩然。
那幾個幸存者更是臉色微變。
“你胡說!”
一名傷勢不輕的影魔衛副隊長厲聲喝道:“分明是你們貪生怕死,臨陣脫逃!”
“閉嘴!”暗瞳冷喝一聲,目光如刀掃過那名副隊長,後者頓時噤若寒蟬。
暗瞳重新看向我:“繼續說!”
我指著冷千山,悲憤道:
“那偷襲者時機拿捏極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