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這支輜重隊隸屬於李自成麾下一個叫“劉宗敏”的大將所部,但劉宗敏本人並不在此。
押運的除了糧草,更多的是從洛陽及各城鎮搶來的金銀細軟、綢緞布匹。
我知道了隊伍裡大概的兵力構成,哪些是老營兵,哪些是裹挾的新兵,哪些是像劉三這樣的地痞頭目。
我也隱約打聽到,距離北京,大概還有五天路程。
時間,越來越緊迫。
今天是三月十四,距離那個宿命般的三月十九,隻剩五天。
我必須想辦法,更快!
靠兩條腿跟著輜重隊,太慢了!
而且一旦接近北京,戰事一起,輜重隊必然位於後方相對安全但也最混亂的位置。
到時候想脫離隊伍,直插核心的煤山區域,難上加難。
我需要更快的交通工具,需要一定的行動自由。
甚至需要一點能讓我在必要時刻脫離隊伍的身份掩護。
馬!我需要一匹馬!
哪怕是一匹劣馬,老馬!
但這在等級森嚴的起義軍中,對於民夫雜役來說,幾乎是癡心妄想。
馬匹是重要的軍事資源。
隻有軍官、傳令兵、斥候才有資格配備。
民夫?能活著走路就不錯了。
機會,在一次意外的“功勞”後,悄然降臨。
那是在三月十四日下午,隊伍在一處荒廢的村鎮外紮營。
劉三被上麵一個小校叫去喝酒。
讓我臨時看著點民夫們卸一批剛從附近“征集”來的糧草。
這批糧草數量不少,堆放在幾輛破舊的大車上。
民夫們又累又餓,卸車時不免有些怨言和磨蹭。
就在卸到最後一車,車上堆著些麻袋和幾個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木箱時,異變突生。
一個民夫腳下一滑,肩上的麻袋掉落,砸在車轅上。
車轅本就老舊,這一砸,隻聽“哢嚓”一聲,竟然斷裂了半邊!
車子猛地傾斜,車上幾個木箱轟然滑落!
“小心!”
我正好在旁邊,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眼疾手快,一把將站在傾斜車廂旁、嚇得呆住的柱子扯開!
同時,體內那點冰涼氣旋下意識地微微一動,似乎讓我的反應和速度比平時快了一絲。
“轟隆!”
木箱重重砸在地上,其中一個箱子摔裂,裡麵的東西滾落出來。
不是預想中的糧食,而是白花花的銀錠!
在昏暗的天光下,晃人眼睛!
周圍的民夫瞬間愣住了,隨即,無數道貪婪、熾熱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些銀錠。
場麵一時寂靜得可怕,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銀子!是銀子!”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幾個離得近的民夫,眼睛都紅了,下意識就要撲上去!
“都彆動!”
我心頭一緊,知道要壞事了!
在起義軍裡,私藏繳獲,尤其是銀子,是重罪,
而且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若是引起哄搶,我們這些在場的民夫,一個都跑不了,全得掉腦袋!
劉三回來,也脫不了乾係!
電光石火間,我猛地踏前一步,擋在散落的銀錠前,厲聲喝道:
“想死嗎?!這是軍資!誰敢動,軍法從事,立斬不饒!”
我的聲音並不算特彆洪亮,
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和冰冷,
加上我平時“記賬先生”的形象多少有點威嚴,
竟然一時鎮住了騷動的人群。
但那些貪婪的目光並未消退,反而更加危險。
我飛快地掃視四周,看到不遠處有幾個聽到動靜探頭探腦的士兵,心念急轉,
立刻指著其中兩個平時還算老實的民夫,喝道:
“你!還有你!立刻去稟報劉三爺!就說這裡有要事!快!”
那兩人被我一喝,也反應過來,連滾帶爬跑去找劉三了。
我又對另外幾個民夫道:
“把箱子扶正!圍起來,誰也不準靠近!”
然後彎腰,以極快的速度,將散落的銀錠撿起,扔回破箱子裡,又扯過旁邊一塊破氈布,將箱子蓋住。
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做完這些,我才稍微鬆了口氣。
但心依舊懸著,緊緊盯著周圍那些眼神閃爍的民夫。
柱子躲在我身後,小臉煞白。
沒過多久,劉三就醉醺醺地帶著人趕回來了,一聽事情經過,酒醒了大半,臉都綠了。
他先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被氈布蓋著的破箱子,再掃過周圍那些低頭不敢說話的民夫,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走到箱子旁,掀開氈布一角看了看,臉色更加難看。
若是平時發現銀子,他或許還會動點心思克扣一點。
但現在眾目睽睽,又是車壞了意外暴露,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殺頭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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