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她看著屏幕裡他疲憊的臉，忽然想說點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
掛了視頻，她走到冰箱前，果然看到冷凍層裡整整齊齊碼著幾盤餃子，是她愛吃的白菜豬肉餡。燒水的時候，手機又亮了，是陸時衍發來的消息：【餃子煮八分鐘，彆煮破了。】
後麵還是那個歪頭笑的貓咪表情包。
餃子在鍋裡翻滾時，她靠在廚房門框上發呆。蒸汽模糊了眼鏡片，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倒像是回到了江南的雨天，那個書生在灶台前給她煮湯圓，也是這樣絮絮叨叨地叮囑“火彆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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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裡的感覺又不一樣。那時的牽掛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如今的惦念卻像這鍋裡的熱水，滾燙得藏不住。
第二天林薇果然來了，拎著個保溫桶，進門就嚷嚷：“陸醫生昨晚給我打了三個電話，讓我務必盯著你吃飯，他這是把你當重點病人看護呢。”
保溫桶裡是熬得濃稠的排骨粥，還臥了個荷包蛋。林薇看著她小口喝粥，忽然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跟你說，陸醫生以前對誰都淡淡的，上次護士長給他介紹對象，他直接說‘沒時間’，你可是第一個能讓他放下手術趕回來的人。”
喵千歲的粥差點噴出來，臉頰燙得能煎蛋：“他那是……順路。”
“順路？”林薇挑眉，“從手術室到花店要繞三公裡路，這叫順路？”
正說著，手機響了。陸時衍發來張照片，是江麵上的日出，金紅色的光把水麵染成綢緞，遠處的橋像道銀色的虹。【早安，今天也會想你。】
林薇湊過來看了一眼，吹了聲口哨：“嘖嘖，鐵樹開花就是不一樣，肉麻死了。”
喵千歲把手機捂在懷裡，耳尖紅得滴血，心裡卻像被粥燙過，暖融融的。
陸時衍走的第三天，喵千歲在花店裡收到個快遞，是個小小的保溫箱。打開一看，裡麵是用冰袋裹著的草莓，個個紅得發亮，蒂上還帶著新鮮的綠。
蘇晴湊過來看了眼快遞單，笑著推她：“鄰市寄來的，某人怕你吃不到新鮮草莓。”
她拿起一顆草莓，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咬下去時，甜汁在嘴裡爆開，像含了顆小小的太陽。
下午給陸時衍發視頻時，他正在會場，背景裡全是說話聲。“看到草莓了？”他走到走廊僻靜處，領帶被扯得鬆了些。
“看到了，很甜。”她舉著草莓對著鏡頭晃了晃，紅色的汁液沾在指尖。
“甜就好，”他的眼睛彎起來，像盛了星光，“明天下午的車，大概六點到。”
“我去接你。”她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太急切，臉頰又開始發燙。
他卻笑得更厲害，眼角的細紋都染上暖意：“好，我等你。”
掛了視頻，蘇晴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你這盼星星盼月亮的樣子，今晚肯定又要睡不著了。”
喵千歲沒反駁，隻是低頭把草莓裝進盤子裡。陽光透過玻璃照在紅色的果肉上，泛著誘人的光，像她此刻雀躍的心。
原來等待一個人的歸期，是這樣的感覺。有一點點的焦躁，又有滿滿的期待，像揣了顆會跳的糖，甜得讓人忍不住想笑。
晚上關店時，雨終於停了。喵千歲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月亮從雲裡鑽出來，清輝落在梧桐葉上，像撒了把碎銀。她想起陸時衍說過，鄰市的江邊能看到更亮的月亮。
明天這個時候，就能和他一起看月亮了。
這個念頭讓腳步都輕快起來，連影子都像是在跳舞。
回到公寓，她把陸時衍的灰色毯子抱到沙發上，又在玄關擺好了他的拖鞋，甚至提前燒好了熱水。做完這一切，她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看他發來的照片，一遍又一遍。
時間好像走得格外慢，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像在數著心跳。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鄰市酒店裡，陸時衍正對著電腦屏幕上的手術方案發呆，指尖卻在手機相冊裡反複滑動——裡麵存滿了她的照片，在薰衣草田裡笑的，在花店裡認真包花的，甚至還有她睡著時皺著眉的樣子。
助理敲門進來時，看到他對著張貓咪表情包傻笑，嚇了一跳：“陸醫生，明天的返程票需要改時間嗎？”
“不用，”他立刻收起手機，恢複了平日裡的沉穩，“準時走。”
有些牽掛，是藏不住的。就像跨越千裡的草莓，就像深夜裡亮著的燈，都在悄悄訴說著“我在等你”。
明天，就能見到她了。
陸時衍看著窗外的月亮，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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