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風帶著暖意,吹得花店門口的風鈴叮當作響。喵千歲蹲在台階上給月季換盆,指尖沾著濕潤的泥土,抬頭時看見陸時衍穿著白大褂站在晨光裡,手裡拎著個紙袋。
“早。”他走過來,把紙袋遞到她麵前,“剛從食堂買的糖糕,還熱著。”
紙袋裡飄出紅糖的甜香,她捏起一塊咬了口,燙得直呼氣,糖汁卻沾在了嘴角。陸時衍自然地掏出紙巾替她擦掉,指尖劃過她的唇,惹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今天這麼早?”她看著他胸前的工作牌,照片上的人眉眼溫和,和眼前這個會偷偷給她帶糖糕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早會取消了。”他蹲下來幫她扶著花盆,“對了,李爺爺讓我們周末去療養院吃飯,他說新醃了桂花醬。”
她想起那位總愛講陸時衍小時候糗事的老醫生,忍不住笑:“他是不是又要提你偷糖吃的事?”
“不許笑。”他捏了捏她的臉頰,指尖帶著泥土的微涼,“再笑就不給你吃桂花醬了。”
周末去療養院時,李爺爺果然拉著喵千歲講了一下午往事。說陸時衍五歲時把聽診器當玩具給布娃娃看病,說他十歲時為了給住院的小女孩摘臘梅摔進花壇,說他高考填誌願時瞞著家裡偷偷報了醫學院,被父親追著打了三條街。
“這孩子,從小就倔。”李爺爺呷了口茶,目光落在並肩坐在藤椅上的兩人身上,笑得眼角堆起皺紋,“但心細,你跟著他,我放心。”
喵千歲的臉頰微紅,轉頭時撞進陸時衍含笑的眼裡。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像春日的陽光落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車子開得很慢。路邊的櫻花落了滿地,粉白的花瓣粘在車窗上,像幅流動的畫。陸時衍忽然把車停在路邊,從後座拿出個絲絨盒子。
“本來想找個正式點的場合。”他打開盒子,裡麵躺著枚鑽戒,鑽石不大,卻在陽光下閃著溫柔的光,“但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喵千歲的指尖輕輕拂過冰涼的戒麵,忽然想起他第一次給她戴銀戒指時的樣子,那時的心跳和此刻一樣,快得像要撞開胸膛。
“喵千歲,”他執起她的手,目光認真得像在做一台精密的手術,“你願意……嫁給我嗎?”
春風吹過櫻花樹,落了他們滿身花瓣。她看著他眼裡的自己,那個從異世而來、帶著滿身風塵的姑娘,終於在這個世界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我願意。”她的聲音帶著點微顫,卻異常清晰。
戒指套在無名指上的瞬間,他忽然俯身吻她,櫻花的甜香混著他身上的氣息,漫過唇齒間的每一寸。
婚禮定在五月,正是鳶尾花開得最好的時候。蘇晴自告奮勇當了伴娘,把花店布置成了花的海洋,藍紫色的鳶尾纏繞著拱門,像片溫柔的星空。
顧深作為伴郎,站在陸時衍身邊,看著穿著婚紗的喵千歲走過紅毯,忽然低聲說:“小時候總跟你搶東西,這次不搶了。”
陸時衍轉頭看他,眼裡帶著笑意:“算你有眼光。”
交換戒指時,喵千歲看著陸時衍無名指上那枚和她同款的戒指,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醫院門口見到他的情景。那時的他穿著白大褂,站在人群裡,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而溫柔,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偶然闖入她世界的人,會成為往後餘生的全部。
“我願意。”當牧師問出那句經典的話時,陸時衍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眼睛,“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我都會牽著你的手,走到時間的儘頭。”
她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不是難過,是滿滿的幸福。穿越了那麼多時空,經曆了那麼多離彆,原來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此刻的相遇。
婚禮後的第二年,他們有了個女兒,小名叫念念,大名陸念安。取這個名字時,陸時衍抱著繈褓裡的嬰兒,在她耳邊輕聲說:“念念不忘,歲歲平安。”
念念長到三歲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坐在花店的櫃台後,拿著小剪刀有模有樣地修剪花枝,或者趴在陸時衍的膝頭,聽他講心臟的構造。
“爸爸,媽媽說你以前總被花刺紮手。”小姑娘咬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問。
陸時衍正在給喵千歲剝橘子,聞言笑了:“那是因為想給你媽媽摘最好看的花。”
喵千歲端著剛泡好的花茶走過來,聞言瞪了他一眼,臉頰卻微微發燙。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像被歲月溫柔地擁抱著。
某個秋日的午後,念念在客廳的地毯上搭積木,陸時衍靠在沙發上看醫學期刊,喵千歲坐在他身邊翻著那本已經泛黃的花草書。書頁間夾著的那張便簽還在,上麵畫著笨拙的笑臉,是很多年前他留給她的。
“在看什麼?”陸時衍放下期刊,伸手攬住她的肩。
“看山茶花。”她指著書上的插圖,“你看,跟念念戴的發夾一樣。”
他順著她的指尖看去,忽然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快到她還沒好好回味初遇的心動,就已經和他走過了這麼多個春秋。那些穿越時空的碎片,那些散落在歲月裡的溫柔,都化作了此刻客廳裡的歡聲笑語,化作了身邊人溫熱的呼吸,化作了往後餘生裡,每一天都值得珍惜的平凡與安穩。
窗外的桂花開了,甜香漫進屋裡。喵千歲靠在陸時衍肩上,看著女兒認真搭積木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場跨越了時空的漫長追愛,最終停在了最溫柔的地方。
往後的日子,還會有無數個這樣的午後,有花,有茶,有他,有她,有漫過歲月的,永不消散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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