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時，青雲宗的楓葉紅透了半邊山，與後山的桃林相映，彆有一番景致。隻是雲師兄的咳嗽聲，也隨著涼意漸深而頻繁了些。
喵千歲每日都會用月華泉的泉水，燉上一鍋溫潤的靈果羹，看著他慢慢喝下。陽光好的午後，她會扶著他坐在廊下，給他講些宗門裡的趣事——哪個小弟子練劍摔了跤，哪個師妹的丹爐又炸了，雲師兄聽著，總是笑著，隻是那笑容裡，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們的院子裡，多了一把搖椅，是雲師兄親手做的，木料用的是後山最結實的銀杏木。喵千歲喜歡坐在搖椅上，雲師兄便坐在旁邊的小凳上，握著她的手，聽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一看就是一下午。
“你說，咱們這院子裡的銀莓樹，明年還能結果嗎？”喵千歲撫摸著搖椅的扶手，上麵已被她磨得光滑。
“會的。”雲師兄的聲音有些沙啞，“等春天來了，我再給它鬆鬆土。”
喵千歲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你呀，就彆想著鬆土了，到時候讓小弟子們來做就好。”
雲師兄也笑，不再說話，隻是把她的手揣進自己懷裡焐著。他的手不如從前有力了，卻依舊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小白趴在廊下，呼吸也變得悠長。它陪了他們一輩子，如今也到了暮年，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隻是隻要兩人喚它，總會掙紮著搖尾巴回應。
入冬後，第一場雪落下時，雲師兄的精神越發不濟。他常常坐在窗邊，望著外麵的雪景，一看就是很久，仿佛在回憶著什麼。喵千歲知道，他是在想年輕時的那些歲月——黑風穀的初遇，隕星秘境的並肩，魔域森林的生死相依，星界的星河璀璨……
“冷不冷？”她給她披上厚厚的披風，坐在他身邊，“我給你唱首星界的歌吧？”
雲師兄點了點頭，靠在她肩上。喵千歲輕輕哼唱起來，歌聲已經不似年輕時清亮，帶著些微的顫音，卻溫柔得像雪後的陽光。腕間的同心鈴，隨著她的動作，偶爾發出一兩聲輕響，細碎而溫暖。
唱到一半，雲師兄輕輕咳嗽了幾聲，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小千歲，我好像……有點累了。”
喵千歲的心猛地一緊，眼眶瞬間紅了，卻笑著點頭：“累了就睡會兒，我陪著你。”
她扶著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輕輕梳理著他花白的頭發。他的呼吸漸漸平穩，像是睡著了，隻是握著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腕間的同心鈴，突然輕輕響了一聲，隨即歸於沉寂。
喵千歲知道，他走了。
她沒有哭，隻是靜靜地坐著，握著他漸漸變冷的手，直到天亮。
處理完雲師兄的後事，喵千歲的精神也垮了下來。她不再像從前那樣愛笑，常常一個人坐在雲師兄常坐的小凳上，看著搖椅發呆。小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偶爾用腦袋蹭蹭她的手心，像是在安慰。
開春後，桃花再次盛開，如雲似霞。喵千歲讓人把她的床搬到了桃花林下的廊下，這樣她就能每天看著這片花海，像他們年輕時那樣。
一個清晨，小弟子來送點心時，發現喵千歲靜靜地躺在床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像是睡著了。她的手裡，緊緊攥著那隻同心鈴，另一隻鈴兒，放在她身側，是雲師兄的那隻。
兩隻鈴兒靠在一起，再也沒有發出聲響，卻仿佛完成了一生的約定。
小白趴在床邊，也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來。
後來，青雲宗的弟子們常常說，每年桃花盛開時，總能看到桃花林下，有一對白發老人相攜而行，腕間的鈴兒輕輕作響，還有一隻雪白的狐狸，溫順地跟在他們腳邊。
他們的故事，成了青雲宗最美的傳說——關於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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