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時，林間的鳥鳴就像細碎的銀鈴，鑽進了帳篷的縫隙。喵千歲是被一陣輕輕的“呼嚕”聲吵醒的，她揉著眼睛坐起身，掀開獸皮簾子一看，頓時笑了。
斑正蹲在帳篷門口，見她出來，立刻搖著尾巴湊過來，用腦袋蹭她的褲腿。小家夥身後還跟著昨天那幾隻小狼崽，一個個歪著頭看她，灰色的絨毛上沾著晨露，像撒了層碎鑽。
“早上好呀。”喵千歲蹲下身，挨個摸了摸小家夥們的腦袋，指尖沾了點濕漉漉的涼意，卻擋不住那柔軟的觸感帶來的愉悅。
她正擼得開心，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蒼從大帳篷裡走出來，身上換了件新的獸皮短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晨光落在他麥色的皮膚上，讓那層細毛更顯柔和。
“醒了？”他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兩塊烤得香脆的根莖，“剛烤好的，墊墊肚子。”
喵千歲接過根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感覺到那層細毛帶來的微癢觸感，昨晚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臉頰微微發燙。她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啃著根莖，餘光卻瞥見蒼正彎腰逗弄斑，手指輕輕撓著小家夥的下巴。
他的指尖修長，動作帶著種與他硬朗外形不符的溫柔，陽光順著他的指縫落在斑蓬鬆的皮毛上，暖融融的。喵千歲看著看著，又開始走神——蒼的手指也覆著細毛，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今天要去河邊取水，順便看看能不能采些漿果，你要一起去嗎？”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好啊！”喵千歲立刻點頭，能出門看看更多“毛茸茸”，她自然不會錯過。
部落附近的河流清澈見底，岸邊長滿了翠綠的水草。幾個雌性獸人正結伴洗衣物，看到蒼和喵千歲過來，都笑著打招呼。河麵上偶爾有毛茸茸的水鳥掠過，翅膀拍打著水麵，濺起細碎的水花。
蒼熟練地用陶罐裝滿水，喵千歲則被岸邊叢裡竄出來的一隻毛茸茸的灰鼠吸引了。那小家夥拖著條蓬鬆的大尾巴，正抱著顆野果啃得歡，察覺到她的目光，警惕地抬頭看了看，見她沒惡意，又低頭繼續吃。
“是飛鼠獸，”蒼走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它們的尾巴能當降落傘，從樹上跳下來也不會受傷。”
“好厲害！”喵千歲由衷感歎，眼睛盯著那蓬鬆的大尾巴不放，“它的尾巴看起來好軟……”
蒼看著她一臉向往的樣子，忽然伸手，動作極快地在她頭頂輕輕揉了一下。他的指尖帶著剛接觸過水的微涼，拂過她的發絲時，還殘留著覆著細毛的獨特觸感。
喵千歲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看他，眼睛瞪得溜圓：“你、你乾嘛？”
蒼收回手，耳尖微紅，卻故作鎮定地說：“看你頭發亂了。”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的頭發……很軟。”
和他摸過的任何獸毛都不一樣，更細膩，更順滑，像上好的綢緞。
喵千歲的臉頰瞬間紅透了，心臟“砰砰”直跳。他這是……在回應她昨天摸他絨毛的事嗎？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好像還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
“我們去那邊采漿果吧。”蒼率先移開視線，轉身往樹林深處走，尾巴在身後微微晃動，像是在掩飾什麼。
喵千歲趕緊跟上，心跳卻久久不能平複。兩人並肩走著，林間的晨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偶爾有風吹過，帶起蒼身上的氣息，混雜著草木清香和他獨有的沉厚味道，讓她莫名覺得安心。
走到一片漿果叢前，蒼停下腳步：“就在這采吧，紅色的熟了，紫色的還沒透。”
喵千歲蹲下身，開始認真地采摘。飽滿的紅漿果像瑪瑙似的掛在枝頭，她摘了幾顆放進嘴裡，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旁邊的蒼也在采，他的動作利落，很快就裝滿了一個藤筐，目光卻時不時飄向她。
他看到她認真的側臉，看到陽光落在她發梢的碎光，看到她偶爾因為吃到太酸的漿果而微微皺起的鼻子……心裡那點莫名的情愫像藤蔓一樣，悄悄蔓延。
忽然，喵千歲“呀”了一聲，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蒼你看！那是什麼？”
蒼抬頭望去，隻見樹枝上趴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獸，長得像貓又像狐，身後拖著九條毛茸茸的尾巴，正好奇地往下看。
“是九尾靈狐幼崽！”蒼的語氣帶著點驚訝，“很罕見，據說成年後有通靈性的能力。”
喵千歲的眼睛瞬間亮得像星星。九尾！還是毛茸茸的！她幾乎是立刻就想湊過去，卻被蒼一把拉住。
“彆靠太近，”他低聲道，“靈狐警惕性高，而且它媽媽可能就在附近。”
喵千歲隻好按捺住衝動，遠遠地看著。那九尾靈狐幼崽似乎不怕生，還對著她晃了晃尾巴，九條蓬鬆的尾巴在陽光下像盛開的花朵，看得她心癢難耐。
“它的尾巴……一定很好摸吧？”她小聲嘀咕，眼睛都快黏在那小家夥身上了。
蒼看著她一臉癡迷的樣子，忽然低聲說：“等它再大點，熟悉了部落，或許會願意讓你摸。”
“真的嗎？”喵千歲驚喜地回頭看他。
“嗯，”蒼點頭，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裡，認真地說，“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願意為你去做。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卻清晰地映在他的眼眸裡。喵千歲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暖流，比吃到最甜的漿果還要甜。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毛茸茸”的喜愛是真的，但和蒼在一起時的這份心動，好像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陽光穿過枝葉，落在兩人相視而笑的臉上，溫暖而明亮。林間的風帶著漿果的甜香，也帶著一絲悄然滋長的、名為“喜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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