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的柳溪鎮像幅被打濕的水墨畫,青石板路泛著水光,兩側的木樓屋簷垂著雨簾,偶有行人撐著傘匆匆走過,腳步聲在巷子裡蕩出空蒙的回響。林硯和喵千歲扶著春桃,借著人流的掩護,悄悄溜進鎮口,直奔柳溪客棧。
客棧看著普普通通,門楣上掛著塊褪色的“柳溪”木牌,夥計正站在門口用抹布擦著濕漉漉的櫃台,見三人進來,堆起笑臉招呼:“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兩間靠後院的房。”林硯壓低聲音,故意讓嗓音聽起來粗啞些——這是麵具附帶的效果。
夥計領著他們穿過大堂往後院走,後院不大,種著幾棵桃樹,枝椏在雨中顯得有些蕭瑟。第三棵桃樹就在角落,樹乾上有道明顯的刀痕,想必是春桃父親做的記號。
“三位的房在這邊。”夥計指著最裡麵的兩間房,放下鑰匙就轉身走了,眼神卻在桃樹下多停留了片刻。
喵千歲注意到他的異樣,等夥計走遠,才對林硯使了個眼色:“不對勁,他好像在盯著桃樹。”
林硯點頭,拉著春桃進了房間,關上門後壓低聲音:“你爹平時什麼時候去桃樹下?”
“一般是夜裡關店後。”春桃的聲音還在發顫,“他說那裡挖了個地窖,東西就藏在裡麵。”
三人正說著,忽然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伴隨著夥計諂媚的笑:“張舵主,您裡麵請,剛沏好的龍井。”
“嗯,今天鎮上有沒有生麵孔?”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有三個,剛住進後院,看著像逃難的……”
喵千歲和林硯瞬間繃緊神經——是影閣的分舵主!
“去看看。”張舵主的聲音越來越近。
林硯當機立斷,對春桃說:“你躲到床底下,無論聽到什麼都彆出聲!”又對喵千歲說,“你跟我來。”
兩人剛躲到門後,房門就被“砰”地一聲踹開,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帶著兩個手下闖了進來,正是張舵主。他目光掃過房間,最後落在空蕩蕩的床鋪上,眉頭一皺:“人呢?”
“剛才還在……”夥計縮著脖子不敢抬頭。
張舵主走到窗邊,看著後院的桃樹,忽然冷笑一聲:“把後院那棵桃樹刨了,我倒要看看,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喵千歲和林硯心裡一緊——地窖裡的東西絕不能被發現!
就在這時,林硯忽然咳嗽起來,故意咳得驚天動地。張舵主回頭瞪著他:“你咳什麼?”
“舵主恕罪,”林硯佝僂著腰,裝作虛弱的樣子,“小人染了風寒,怕過給您……”他邊說邊往門口挪,趁張舵主不注意,猛地將手裡的藥粉撒了過去。
藥粉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迷藥,遇水即散。張舵主猝不及防,吸入藥粉後頓時頭暈目眩,罵了句“卑鄙”就軟倒在地。兩個手下見狀,拔刀就衝過來,卻被喵千歲一腳一個踹倒在地,利落地點了穴道。
“快走!”林硯拽起喵千歲,兩人衝到後院,春桃也從床底下鑽出來,緊跟在後。
雨還在下,林硯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在桃樹下挖掘,泥土被雨水泡得鬆軟,沒過多久就挖到一塊木板。掀開木板,下麵果然是個黑漆漆的地窖,深約三尺,裡麵放著個木盒。
“就是這個!”春桃激動地喊道。
林硯剛把木盒抱上來,就聽到前院傳來喧嘩聲,顯然是影閣的人發現了異樣。“來不及了!”喵千歲指著後院的圍牆,“從這裡翻出去!”
林硯先托著春桃翻上牆,又伸手拉喵千歲。就在喵千歲的手抓住他的瞬間,一支飛鏢突然從斜刺裡射來,直奔林硯的後心!
“小心!”喵千歲猛地推開他,飛鏢擦著林硯的胳膊飛過,釘在桃樹上,鏢尾還在顫動。
抬頭一看,張舵主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舉著鏢筒惡狠狠地盯著他們。“想跑?沒那麼容易!”他身後跟著十幾個黑衣殺手,將後院圍得水泄不通。
林硯將木盒塞進喵千歲懷裡:“你帶著春桃和木盒先走,我擋住他們!”
“不行!”喵千歲不肯,“要走一起走!”
“聽話!”林硯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嚴厲,“這裡麵的東西比我們的命還重要!”他猛地將喵千歲推上圍牆,自己則抽出短刀,朝著殺手們衝了過去,“來啊!”
春桃哭著拽起喵千歲:“快走吧!彆辜負林大哥!”
喵千歲回頭望去,隻見林硯被殺手們團團圍住,身影在刀光劍影中越來越小。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過氣。但她知道,不能停下——林硯用命換來的機會,絕不能浪費。
她咬著牙,跟著春桃翻出圍牆,鑽進旁邊的小巷。身後傳來林硯的痛呼和殺手們的獰笑,喵千歲死死抱著懷裡的木盒,淚水混著雨水滾落——林硯,你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救你。
而此刻的客棧後院,林硯被一把長刀架在脖子上,嘴角淌著血,卻依舊死死盯著張舵主:“有本事殺了我,蓮盟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張舵主踹了他一腳,獰笑道:“還敢嘴硬?把他帶下去,好好審問!我倒要看看,他知道多少秘密。”
殺手們將林硯拖走,他路過那棵桃樹時,忽然用儘全身力氣喊了一聲:“桃樹下的地窖……還有夾層!”
張舵主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搜!給我仔細搜!”
雨還在下,打濕了地上的血跡,也衝刷著後院的狼藉。沒有人注意到,圍牆的陰影裡,一雙清亮的眼睛正望著這一切,月白色的衣袍在雨中輕輕飄動——沈清辭不知何時到了,他握緊了手裡的劍,眼神冷得像冰。
喜歡維度情途:每世皆遇良人請大家收藏:()維度情途:每世皆遇良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