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小院就飄起了細雨。細密的雨絲打在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給竹林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沈清辭早已起身,正站在屋簷下檢查行囊,月白色的衣袍被晨露打濕了邊角,卻絲毫不減他挺拔的身姿。
“這是去下一個地址的地圖。”他將一張手繪的地圖遞給林硯,上麵用朱砂標出了路線和需要避開的關卡,“青石鎮往東走,過了落馬坡就是柳溪鎮,絹布上寫的‘柳溪客棧後院第三棵桃樹’,應該就在那裡。”
林硯接過地圖,小心地折好放進懷裡:“沈公子也要多加小心。”
沈清辭點頭,目光轉向喵千歲,從行囊裡拿出個小巧的油布包:“這裡麵是傷藥,比你之前用的效果好,寒骨掌的寒氣若再發作,敷上能緩解。”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柳溪鎮有影閣的分舵,行事務必謹慎,若真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吹響銀哨,我會儘快趕去。”
喵千歲接過油布包,指尖觸到他的溫度,心裡莫名一暖:“你也是。”
三人簡單吃過早飯,便在院門口分道揚鑣。沈清辭往南去查玄風的底細,林硯和喵千歲則戴上人皮麵具,換上粗布衣衫,混在趕早集的人群裡,朝著柳溪鎮的方向走去。
雨越下越大,泥濘的道路變得濕滑難行。兩人撐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麵具下的臉頰被雨水打濕,卻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他們知道,影閣的人說不定就在某個角落盯著。
“前麵就是落馬坡了。”林硯指著前方一道陡峭的山坡,雨水順著坡上的碎石流下來,彙成一道道小溪,“翻過這個坡,再走半個時辰就能到柳溪鎮。”
兩人互相攙扶著爬上坡頂,剛想喘口氣,忽然聽到坡下傳來馬蹄聲,伴隨著嗬斥聲和女子的哭喊。喵千歲探頭一看,隻見幾個穿黑衣的漢子正將一個穿藍布衣裙的女子往馬背上拽,女子懷裡緊緊抱著個包裹,哭得撕心裂肺。
“是影閣的人!”林硯壓低聲音,那些人的腰間都掛著黑色令牌。
喵千歲看著那女子絕望的眼神,忽然想起了自己剛穿越時的無助。“不能見死不救。”她從傘下摸出匕首,眼神變得銳利,“你去左邊的矮樹叢裡,等會兒我引開他們,你趁機救那個女子。”
林硯點頭,悄悄繞到坡左側的樹叢裡藏好。喵千歲深吸一口氣,故意將傘扔到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響,同時朝著相反的方向大喊:“快來人啊!影閣的人殺人了!”
那幾個黑衣漢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其中兩人罵罵咧咧地朝她衝來:“哪來的瘋婆子,敢壞老子的事!”
喵千歲轉身就跑,故意將他們往坡下的密林裡引。兩人在雨裡追逐,泥水濺了她一身,麵具也被樹枝刮得歪斜,但她絲毫不敢停下——她知道,多拖一刻,林硯就多一分機會。
“抓住她!”身後的嗬斥聲越來越近,一隻手幾乎要抓住她的後領。喵千歲猛地矮身,腳下一絆,那漢子收勢不及,“噗通”一聲摔在泥地裡,疼得嗷嗷叫。
就在這時,坡上傳來林硯的低喝:“這邊!”
喵千歲抬頭一看,林硯已經帶著那個女子往坡頂跑來,女子懷裡的包裹被雨水打濕,露出裡麵幾本書的邊角。她心裡一鬆,轉身朝著坡頂衝去,身後的黑衣漢子氣急敗壞地追趕,卻被她借著地形甩開了距離。
三人爬上坡頂,鑽進密林深處,直到聽不到追趕聲才停下。那女子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看著兩人的眼神充滿感激:“多謝……多謝二位恩人。”
“你是誰?影閣的人為什麼抓你?”林硯問道,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裹。
女子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和淚水,聲音哽咽:“我叫春桃,是柳溪客棧的賬房先生的女兒。我爹……我爹昨天被影閣的人抓走了,說他私藏蓮盟的東西,讓我把他藏在後院桃樹下的包裹交出來……”
林硯和喵千歲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咯噔一下——後院桃樹下的包裹,不正是絹布上提到的地方嗎?
“你爹藏的是什麼?”喵千歲追問。
春桃打開包裹,裡麵是幾本泛黃的賬簿和一封信,和他們在老磨坊找到的東西極為相似。“我不知道裡麵寫了什麼,隻聽我爹說,這是能救很多人性命的東西。”
雨還在下,密林裡的光線越來越暗。喵千歲看著那些賬簿,忽然意識到——柳溪鎮的柳溪客棧,恐怕藏著比他們想象中更重要的秘密。而春桃的父親,很可能也是蓮盟的人。
“我們帶你去柳溪鎮。”林硯扶起春桃,眼神堅定,“不僅要救你爹,還要把這些東西安全送出去。”
春桃感激地點頭,淚水再次湧了出來。三人互相攙扶著,在密林中辨彆方向,朝著柳溪鎮走去。雨水模糊了他們的視線,卻擋不住前行的腳步——他們知道,每多找到一份證據,離真相就更近一步,離那些犧牲者的遺願,也更近一步。
而此刻的柳溪鎮雨巷深處,一個穿玄衣的男子正站在客棧的屋簷下,看著坡上的方向,指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蓮花玉佩。雨絲打濕了他的發梢,卻絲毫沒影響他冰冷的眼神。
“少主,落馬坡那邊傳來消息,說丟了個女人。”一個黑衣手下跪在地上,聲音發顫。
玄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滑落,帶著種詭異的寒意:“讓他們把柳溪鎮圍起來,一隻蒼蠅都彆想飛出去。”他要找的東西,絕不能落到彆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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