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後的第一日,總壇的晨光似乎都帶著甜味。喵千歲醒來時,身側的被褥已微涼,窗外傳來熟悉的動靜——是沈清辭在藥圃澆水的聲音。
她披了件外衣走到窗邊,見沈清辭正提著水壺,小心地給那片紫花薄荷澆水。晨光灑在他月白的長衫上,鍍上一層金邊,紫花薄荷的清香混著泥土的氣息飄進來,清新又踏實。
“醒了?”沈清辭抬頭,看到窗邊的她,眼裡漾起笑意,“張嬸把早飯做好了,是你愛吃的薄荷粥。”
喵千歲走出門,晨光落在臉上,暖融融的。她走到他身邊,看著葉片上滾動的露珠:“這些薄荷開完花,就能收種子了。”
“嗯,”沈清辭放下水壺,替她理了理微亂的發絲,“林硯說想在江南的據點也種一片,說是咱們的‘喜花’,得讓更多人看到。”
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地沒再多說。有些心意,不必宣之於口,就像這晨光裡的藥圃,沉默卻充滿生機。
早飯時,張嬸端上熱騰騰的薄荷粥,裡麵加了新采的蓮子,清甜爽口。林硯扒著碗,嘴裡含糊不清地說:“沈公子,喵姑娘,今日要不要去後山看看?我發現了一片野生的紫蘇,正好可以移栽到藥圃裡。”
“好啊。”喵千歲點頭,她對這些草藥向來上心。
玄風放下筷子,笑道:“你們去吧,我今日要處理賓客的回禮,順便看看西域傳來的消息。”他頓了頓,眼裡帶著促狹的笑意,“正好給你們留些二人空間。”
喵千歲的臉頰微紅,沈清辭則無奈地看了玄風一眼,眼底卻滿是縱容。
後山的路草木蔥蘢,晨露打濕了石階,踩上去有些滑。沈清辭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扶喵千歲一把,指尖相觸的瞬間,總有細微的暖意流淌。
“你看,就在那裡!”林硯指著前麵的山坡,一片紫綠色的植物在晨光裡格外顯眼,正是紫蘇。葉片邊緣呈鋸齒狀,背麵是淡淡的紫色,散發著獨特的香氣。
“紫蘇能解魚蟹毒,還能做香料,”喵千歲蹲下身,小心地撥開葉片,“確實該移栽些回去,夏天吃魚蝦時正好用得上。”
沈清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鏟子,仔細地將紫蘇連根帶土挖起:“小心些,彆傷了根係。”
林硯在一旁看得認真,手裡的小本子又開始寫寫畫畫:“紫蘇喜陽,回去得種在藥圃南邊……”
三人忙碌了一個時辰,挖了二十多株紫蘇,用草繩捆好,才慢慢往回走。路過一片野菊叢時,沈清辭忽然停下腳步,摘了一朵黃色的小菊,彆在喵千歲的鬢邊。
“好看。”他輕聲說。
喵千歲摸了摸鬢邊的菊花,看著他眼裡的自己,心跳又快了幾分。林硯在前麵“咦”了一聲,轉身看到這一幕,立刻捂住眼睛:“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慢慢走!”說著,提著一小捆紫蘇,一溜煙跑沒影了。
兩人看著他的背影,都忍不住笑了。
回到總壇時,玄風正在藥廬前和老者說話。見他們回來,玄風揚了揚手裡的信紙:“西域傳來的好消息,沙陀部內亂後,新首領派使者來議和,願意歸還之前擄走的中原百姓,還說想跟我們蓮盟通商,買些草藥。”
“真的?”喵千歲驚喜道,“那陽關的百姓就徹底安全了。”
“嗯,”玄風點頭,“我已經回信,說可以通商,但必須保證不再滋擾邊境。”
老者捋著胡須,笑道:“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草藥能治病,也能化解矛盾,這才是它們最好的用處。”
午後,沈清辭去書房處理事務,喵千歲則和張嬸一起,將新挖的紫蘇栽進藥圃。張嬸一邊培土一邊笑:“清辭這孩子,以前除了練劍就是看書,誰能想到他也有這麼細心的時候,早上還特意來問你愛吃甜粥還是鹹粥。”
喵千歲聽著,心裡暖暖的,手上的動作也輕快了許多。
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藥圃。沈清辭從書房出來,走到藥圃邊,看著喵千歲給紫蘇澆水的背影,腳步放輕了些。她的淺碧色襦裙在暮色裡格外溫柔,鬢邊的野菊不知何時換成了一朵紫花薄荷,和她的笑容一樣,清新動人。
“在想什麼?”他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水壺。
“在想,”喵千歲轉頭看他,“等紫蘇長好了,我們做紫蘇魚吃吧,再請大家一起嘗嘗。”
“好。”沈清辭點頭,目光落在藥圃深處,那裡新翻的土地上,不知何時被撒上了些新的種子,“那片空地,你想種什麼?”
“我想種些蕎麥,”喵千歲指著遠處的山坡,“張嬸說蕎麥花好看,秋天一片白,而且蕎麥能釀酒,也能做麵食,給孩子們當零食正好。”
“好,都聽你的。”沈清辭握住她的手,“明天我們就去買種子。”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也灑在新栽的紫蘇上,灑在那片等待播種的空地上。總壇的炊煙嫋嫋升起,帶著飯菜的香氣,和遠處孩子們的嬉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最尋常也最珍貴的畫麵。
他們知道,往後的日子,就是這樣了。有柴米油鹽的平淡,有藥圃桑麻的瑣碎,有彼此相伴的溫暖,也有守護蒼生的信念。而這些,正是他們曆經風雨後,最想要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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