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染黃了總壇的銀杏葉,藥圃裡的薄荷已收割晾曬,成捆的乾草堆在竹棚下,散發著乾燥的清香。喵千歲蹲在穀場邊,和孩子們一起挑選紫蘇的種子,飽滿的籽粒紫黑發亮,像撒了把碎珠。
“喵姐姐,這個能種出和藥圃裡一樣的紫蘇嗎?”阿秀捧著一小捧種子,眼裡滿是期待。經過大半年的相處,她早已褪去初見時的怯懦,臉上總掛著笑。
“能啊,”喵千歲笑著點頭,“等明年開春種下,到夏天就能長出綠油油的葉子,到時候教你做紫蘇醬,配饅頭可香了。”
阿秀用力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種子放進布包裡,像藏著寶貝。
沈清辭站在穀場邊的石碾旁,看著這一幕,手裡的賬本不知不覺停了。老者走過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捋著胡須笑:“孩子們跟你媳婦親,是好事。想當年,老盟主也總說,蓮盟的根,就是這些孩子。”
沈清辭回過神,笑著點頭:“您說得是。林硯說想在學堂開一門‘農課’,教孩子們認作物、學耕種,我覺得可行。”
“太可行了!”老者眼睛一亮,“不光要學種藥,五穀雜糧也得懂,不然怎麼叫紮根土地呢?我明天就把我那本《農桑要術》找出來,給孩子們當課本!”
正說著,林硯背著個大竹簍從山下跑上來,額上冒著汗,聲音裡滿是興奮:“沈公子!喵姑娘!你們看我帶什麼回來了!”
竹簍裡裝著剛收的蕎麥,飽滿的顆粒白中帶粉,散發著淡淡的麥香。“山下的農戶說今年蕎麥收成好,特意送了我們一簍,說是謝我們之前教他們種薄荷驅蟲呢!”
“太好了!”喵千歲拍著手笑,“正好可以釀酒!張嬸說蕎麥酒最養人,冬天喝暖身子。”
說乾就乾。張嬸在灶房支起大缸,沈清辭和玄風負責將蕎麥脫殼,林硯帶著孩子們用石碾將麥粒磨成粉,老者則在一旁指點:“磨得粗些才好發酵,記得要加些酒曲,用總壇後山的泉水……”
穀場頓時熱鬨起來。石碾轉動的咕嚕聲、孩子們的歡笑聲、老者的指點聲混在一起,伴著蕎麥的清香,格外動聽。喵千歲站在大缸邊,看著沈清辭彎腰搬運蕎麥,月白的長衫沾了些麥粉,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有種煙火氣的溫柔。
沈清辭似有所覺,抬頭朝她看來,四目相對,都忍不住笑了。玄風在一旁打趣:“我說你們倆,能不能顧著點旁邊還有人?”
喵千歲的臉頰微紅,轉身去幫張嬸篩麥粉,耳尖卻悄悄紅了。
傍晚時分,處理好的蕎麥粉拌上酒曲,裝進大缸,密封好,隻等月餘後開封。林硯趴在缸邊聞了又聞,一臉期待:“不知道釀出來是什麼味道,會不會比米酒烈?”
“肯定好喝。”老者摸著胡子,“用咱們總壇的泉水,加了心意釀的,錯不了。”
夕陽落在穀場的石碾上,鍍上一層暖金。沈清辭牽著喵千歲的手,走在回屋的路上,腳下的石板路被秋葉覆蓋,踩上去沙沙作響。
“等蕎麥酒釀好,正好趕上雲霧穀的何首烏收成,”沈清辭輕聲道,“到時候請老夥計們來喝一杯,再看看孩子們的農課學得怎麼樣。”
“好啊,”喵千歲點頭,“還要教他們用紫蘇葉包烤肉,去年在陽關吃過一次,可香了。”
兩人慢慢走著,說著些瑣碎的家常,卻覺得心裡踏實又溫暖。遠處的學堂裡,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是林硯在教他們念《農桑要術》裡的句子;藥圃裡,新栽的蕎麥幼苗剛冒出芽,嫩生生的,像些綠色的小箭頭;竹棚下的薄荷乾草堆得老高,等著冬日裡用來做驅寒的藥包。
秋風拂過,帶來銀杏葉的沙沙聲,也帶來了收獲的氣息。喵千歲忽然覺得,所謂的歲月靜好,或許就是這樣——有喜歡的人在身邊,有想做的事在眼前,有一群可愛的人陪著,看春種秋收,聽風過葉響,把平凡的日子,過成詩。
而這樣的日子,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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