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毫無征兆地落下，淅淅瀝瀝打在落地窗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喵千歲窩在沙發裡看文件，指尖劃過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心思卻有些飄忽。自從上次那頓晚飯之後，她和顧晏辭的聯係不算頻繁，偶爾會分享看到的有趣風景，或是推薦一本剛讀完的書，像兩條平行線，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卻又隱隱透著一絲牽絆。
手機屏幕亮起時，她幾乎是立刻就拿了起來，看到“顧晏辭”三個字，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在忙嗎？】
【還好，在看文件。】她回複，指尖在屏幕上停頓片刻，又加了句【外麵下雨了。】
【嗯，剛從公司出來，雨有點大。】
簡單的對話，卻讓空氣裡仿佛多了點什麼。喵千歲看著窗外的雨幕，忽然想起他上次穿著風衣站在路燈下的樣子，不知此刻的他，是否也在雨中等待。
正想著，門鈴響了。
她有些疑惑地起身開門，門口站著的竟然是顧晏辭。他頭發微濕，深色的風衣肩頭洇著一片水漬，手裡拿著一個紙袋，看到她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請我進去避避雨？”
喵千歲愣了一下，連忙側身讓他進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巧在附近談事，想起你住這，就過來了。”他脫下風衣，露出裡麵的白色襯衫，領口微敞，帶著點被雨水打濕的慵懶，“買了點甜品，看你要不要嘗嘗。”
紙袋裡是她上次提過的那家老字號的紅豆糕，還帶著溫熱的氣息。喵千歲接過紙袋，心裡湧上一股暖流，轉身去給他找毛巾：“先擦擦吧，彆感冒了。”
顧晏辭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目光落在她的公寓裡。裝修是簡約的北歐風，淺色係的家具，書架上擺滿了書，窗台放著幾盆綠植，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小的畫架，上麵攤著一幅未完成的星空圖——和畫廊裡那幅《星夜歸途》有點像。
“你喜歡畫畫？”他走到畫架前，輕聲問。
“隨便畫畫，打發時間。”喵千歲端來一杯熱茶，遞給他，“不太會畫。”
“畫得很好。”顧晏辭看著畫布上的星空，筆觸細膩，星光的層次感處理得很到位，“有溫度。”
和上次在畫廊裡說的話一樣。喵千歲的臉頰微微發燙，接過他遞回來的空杯，轉身想去廚房再倒一杯，卻被他叫住。
“不用忙了。”他走到她麵前，距離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混合著雨水的清冽，“其實……就是想來看看你。”
突如其來的坦誠讓喵千歲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識地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裡。那雙眼睛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裡麵清晰地映著她的影子，帶著毫不掩飾的專注。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隻有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敲打著心尖。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頰像被火燒一樣燙。
顧晏辭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唇上，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卻沒有再靠近，隻是輕聲道：“雨停了我就走，不會打擾你。”
他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拿起她放在茶幾上的書翻看起來，姿態自然，仿佛剛才那句直白的話從未說過。但喵千歲能感覺到，空氣中那層若有似無的曖昧，像雨後的霧氣，漸漸濃了起來。
她在他身邊坐下，假裝繼續看文件，眼角的餘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他。他看書的樣子很認真，眉頭微蹙，手指輕輕捏著書頁，側臉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停了。窗外的霓虹重新變得清晰，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落在地板上，像一層薄薄的銀霜。
“雨停了。”顧晏辭合上書，放回原位。
“嗯。”喵千歲抬頭看他，“我送你下去？”
“不用。”他站起身，拿起風衣穿上，“早點休息。”
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眼中帶著一絲猶豫，最終還是輕聲道：“下周末有空嗎？有個音樂會，想請你一起去。”
喵千歲看著他眼中的期待，心裡那點細微的心動忽然變得清晰起來。她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好。”
顧晏辭的眼中瞬間漾起笑意，像被月光照亮的湖麵：“那我到時候來接你。”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他的身影。喵千歲靠在門後，手撫上自己發燙的臉頰，嘴角忍不住上揚。
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窗台的綠植上，投下細碎的影子。她忽然覺得，這場不期而遇的雨，像一把鑰匙，悄悄打開了心門，讓某些藏在心底的情愫，在暖意中漸漸生長。
下周末的音樂會，會是什麼樣子呢？她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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