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硝煙在第三個年頭漸漸淡去。捷報越來越頻繁地傳到鎮上,說敵軍節節敗退,勝利就在眼前。鎮上的人們臉上多了笑容,連空氣裡都仿佛飄著鬆快的氣息。
喵千歲的後勤房依舊忙碌,隻是不再趕製棉衣,而是開始準備迎接凱旋的士兵。她讓人把倉庫裡最好的糧食翻曬出來,又組織女人們縫製新的衣衫,連窗台上的野花,都像是知道了喜訊,開得格外豔麗。
馬六的巡邏隊早就撤了回來,他整日磨著那把用了多年的獵槍,擦得鋥亮,嘴裡念叨著:“等蘇瑾那小子回來,我帶他去山裡打獵,讓他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阿福則忙著整理文件,時不時拿出蘇瑾的信來看,笑著說:“這小子的字越來越有力量了,果然是在戰場上曆練過的。”
這日午後,碼頭傳來震天的歡呼聲。喵千歲正在倉庫裡清點物資,聽見聲音,手裡的賬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幾乎是踉蹌著跑出倉庫,往碼頭的方向跑。
馬六和阿福已經等在路邊,見她過來,阿福激動地說:“回來了!大部隊回來了!”
碼頭上人山人海,士兵們穿著整齊的軍裝,背著槍,列著隊走下船。他們臉上帶著疲憊,卻眼神明亮,透著勝利的榮光。人群裡不斷有人喊著親人的名字,哭聲、笑聲交織在一起,熱鬨得讓人心頭發熱。
喵千歲踮著腳,在人群裡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越來越慌,直到隊伍的末尾,才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
蘇瑾瘦了,黑了,眉眼間染上了風霜,卻更顯堅毅。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裝,肩上扛著槍,走路還有些微跛,卻依舊身姿筆挺。他正和身邊的小石頭說著什麼,側臉在陽光下棱角分明。
“蘇瑾!”喵千歲忍不住喊出聲,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蘇瑾猛地回頭,看到人群中的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撥開人群,朝著她跑過來,動作不算快,卻帶著一股急切。
跑到她麵前,他停下腳步,喘著氣,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五年未見,她鬢邊的白發又多了些,眼角的細紋也深了些,卻依舊是他刻在心底的模樣。
“姐姐。”他終於喊出聲,聲音有些沙啞,卻像驚雷般落在喵千歲的心上。
喵千歲看著他,看著他臉上新添的疤痕,看著他微跛的腿,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她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卻又有些猶豫,最終隻是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布滿了繭子,還有幾道淺淺的疤痕,卻異常溫暖有力。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她哽咽著說。
馬六和阿福走過來,拍了拍蘇瑾的肩膀,眼眶都紅了。馬六想說什麼,最終隻是罵了句:“臭小子,總算還記得回來。”
蘇瑾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依稀還是當年那個少年的模樣:“馬大哥,阿福叔,我回來了。”
回到鎮上,蘇瑾成了英雄。孩子們圍著他,聽他講戰場上的故事;老人們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問著前線的事。他總是耐心地回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絲毫沒有架子。
晚上,喵千歲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都是蘇瑾愛吃的。馬六和阿福也來了,幾個人圍坐在桌前,喝酒,說話,仿佛要把這幾年的空白都填滿。
蘇瑾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打開,裡麵是一枚銅質的勳章,上麵刻著“英勇”二字。他把勳章遞給喵千歲:“姐,給你。”
“這是你的榮譽,該你自己收著。”喵千歲推回去。
“不,”蘇瑾固執地放在她手裡,“沒有你在後方支持,我走不到今天。這枚勳章,有你的一半。”
喵千歲握著冰涼的勳章,心裡暖烘烘的。她低頭,看到他腿上的傷,輕聲問:“還疼嗎?”
“早不疼了。”蘇瑾笑了笑,動了動腿,“就是走路還有點不習慣,過些日子就好了。”
馬六喝了口酒,好了說:“等你好利索了,我就帶你去山裡,咱們把當年沒獵到的那隻白狐給獵回來!”
“好啊。”蘇瑾笑著應道。
夜深了,馬六和阿福起身告辭。屋裡隻剩下喵千歲和蘇瑾,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溫柔如水。
“姐,我給你帶了樣東西。”蘇瑾忽然說,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布包,層層打開,裡麵是一塊紅色的絨布,包著一串冰糖葫蘆,山楂上的糖衣已經有些化了,卻依舊能看出當年她描述的模樣。
“路過縣城的時候看到的,就買了一串。”他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不太好吃了。”
喵千歲拿起冰糖葫蘆,咬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和記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她看著蘇瑾,笑著說:“好吃,比我小時候吃的還好吃。”
蘇瑾看著她的笑容,眼神溫柔得像月光:“姐,戰爭結束了,我們回山穀看看吧?”
“好。”喵千歲點頭,“等你腿好利索了,我們就去。看看那間木屋,那棵石榴樹,還有你堆的那個小雪人。”
蘇瑾用力點頭,眼裡閃著光。
他知道,屬於他們的安穩日子,終於來了。那些烽火歲月裡的牽掛與等待,都化作了此刻的溫暖與踏實。往後的日子,他會守在她身邊,像當年她守護他一樣,守護這個家,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窗外的月光靜靜流淌,照亮了桌上的勳章,也照亮了兩人眼底的笑意。歸期已至,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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