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高檔酒樓vip包廂內。
燈火輝煌,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映照著滿桌珍饈與幾張神色各異的麵孔。
主位上,溫季明滿麵紅光,西裝筆挺,梳得油光水滑的頭發都透著意氣風發。
他正慢條斯理地享用著一桌豪華的海鮮。
這段時間為了湊錢,他低聲下氣四處求人,幾乎把半輩子沒吃過的閉門羹都嘗遍了。
如今資金順利投入項目,他壓抑許久的虛榮心和優越感急需宣泄。
於是溫季明邀請了家道中落,早已破產的段宏段文浩的爸爸),以及一直依附溫家,產業半死不活的宋振宋敏的爸爸)前來。
此刻這兩人正圍坐在他兩側,滿臉堆笑,殷勤勸酒。
“季明啊,這是有什麼大好事發生?咱們幾家可真是好久沒這麼聚過了!”
段宏率先開口,語氣裡的討好幾乎要溢出來。
他比上次見麵時蒼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深刻,握著酒杯的手背青筋微凸,顯出幾分落魄相。
段家破產後,他往日那些酒肉朋友早就作鳥獸散。
能接到溫季明的邀請,他既意外又迫切,指望著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沒等溫季明答話,坐在另一側的宋振便搶著接道:
“段老弟,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季明這是要飛黃騰達了!溫家馬上就能跟京城最頂尖的那幾家平起平坐嘍!”
宋振臉上掛著習慣性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裡帶著小心翼翼。
宋家的生意全靠溫家,溫家好他家就滋潤,溫家若是不好,他家立馬跟著風雨飄搖。
這段時間溫家低調籌錢,他也跟著提心吊膽。
如今見溫季明這般高調宴請,自然是樂見其成,馬屁拍得山響。
段宏一聽,渾濁的眼睛立刻亮了幾分。
“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季明……不,溫總!
您看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到時候能不能再想想辦法拉我們段家一把?文浩那小子不爭氣,現在……唉,家裡實在是難啊!”
段宏姿態放得極低,甚至帶上了敬稱。
溫季明放下筷子,拿起熱毛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享受著這種被人仰望奉承的感覺。
他斜睨了段宏一眼,施舍般開口:
“放心吧老段。等我這邊的項目正式啟動,資金回籠,我肯定要換個更氣派的宅子。
現在住的那套彆墅雖然舊了點,地段和裝修也還過得去,到時候空出來了,你可以搬過去住,總比你現在租的地方強。”
一個被淘汰的二手彆墅?
段宏心頭一哽,像被魚刺卡住,一股屈辱感夾雜著憤怒湧上來。
這簡直是打發叫花子!
想當年段家風光時,溫季明跟他可是不相上下的。
可形勢比人強,段宏臉上不敢顯露分毫,忙不迭地自己斟滿一杯白酒,雙手端起:
“溫總大氣!以前都怪我家教不嚴,太放縱文浩那個孽障,才讓他跟溫凝產生了那麼多誤會。
溫總您寬宏大量,不僅不計前嫌,現在還願意拉我們一把,這杯我乾了,以後我們段家,一定唯溫家馬首是瞻!”
說罷,段宏一仰脖,火辣辣的酒液灌入喉中。
溫季明心裡冷笑。
段文浩廢了雙腿,段家也隻剩個空殼子,連個像樣的繼承人都沒有,這種累贅,等他攀上高枝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真去拉扯?
旁邊的宋振也趕緊舉杯湊趣:
“對對對!以後我們就跟著季明兄吃香喝辣了,我乾了,您隨意!”
宋振也喝得乾脆,溫季明心裡鄙夷更甚。
宋家就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溫家前段日子艱難時,沒見他們拿出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如今倒湊得勤快來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