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
那隻枯瘦如柴的手爪,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距離龍飛揚的後心隻剩不到半寸!
指甲漆黑,像是從墳地裡刨出來的陳年棺材釘,上麵泛著綠油油的光澤。
這是張三練了整整四十年的“鬼手”,常年浸泡在五毒液裡,彆說是血肉之軀,就是一塊五厘米厚的鋼板,這一爪下去也能給你抓出五個通透的血窟窿。
“給老子死!”
張三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心頭狂喜。
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神仙也難救。
他仿佛已經聽到了龍飛揚脊椎骨被捏碎的脆響,那是他這輩子聽過最美妙的樂章。
龍飛揚甚至沒有回頭。
他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又或者,這種程度的偷襲在他眼裡,跟一隻蒼蠅慢吞吞地飛過來沒什麼兩樣。
他隻是反手一探。
這一探,沒有風聲,沒有殘影,快到了極致,反而顯得平平無奇。
就像是隨手趕走一隻煩人的蚊子。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硬生生蓋過了四合院裡呼嘯的夜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一瞬。
張三那張滿是刀疤、猙獰可怖的臉,瞬間扭曲成了一團爛肉,眼珠子突兀地鼓起,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幾乎要從眼眶裡彈射出來。
劇痛。
鑽心的劇痛。
他引以為傲、無堅不摧的鬼手,此刻被龍飛揚穩穩地扣住手腕。
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掌,看似文弱書生,實則如同萬噸液壓鉗,死死夾住了這根枯樹枝。
“這……這就是你的資本?”
龍飛揚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在問鄰居吃了沒。但在這平淡之下,透著一股令人絕望的漠然。那是高高在上的巨龍,俯瞰腳下螻蟻時的眼神。
“放……放手!草泥馬的放手啊!”
張三拚命掙紮,丹田內的內勁瘋狂催動,想要震開那隻鐵鉗般的手。
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要炸開一樣。
紋絲不動。
龍飛揚的手掌甚至連顫都沒顫一下。
“太弱。”
龍飛揚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厭倦。
下一秒,他五指微微發力。
“啊——!!!”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聽得人頭皮發麻。
張三的手腕骨頭寸寸碎裂,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聲響。整隻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九十度彎折,軟綿綿地垂了下去,隻剩下一層皮肉連著,裡麵的骨頭已經成了粉末。
“滾。”
龍飛揚隨手一甩。
張三那枯瘦的身體就像個裝滿垃圾的破麻袋,橫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那個拉二胡的八仙桌殘骸上。
“砰!”
木屑四濺,幾根尖銳的木刺直接紮進了他的後背。張三疼得渾身抽搐,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嘴裡大口大口地吐著血沫子,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院子裡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凝固。
原本氣勢洶洶、拿著各種兵器衝上來的“京城八怪”,腳步硬生生刹住,鞋底在青磚地上磨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那個拿著判官筆的瘦子,喉結劇烈滾動,吞了一口唾沫。他握筆的手在瘋狂顫抖,怎麼也控製不住。
一招。
僅僅一招。
就廢了成名二十年、在京城地下世界讓人聞風喪膽的鬼手張三?
這他媽還是人嗎?
這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怎麼?不上來領死?”
龍飛揚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目光淡漠地掃過剩下的七個人。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點子紮手,並肩子上!”
那個手持雙鉤的屠夫怒吼一聲,給自己壯膽,臉上的橫肉都在哆嗦,“我就不信他渾身是鐵,能擋得住咱們這麼多人的家夥!一起上,剁碎了他!”
剩下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凶光畢露。
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既然動了手,就沒有退路。今天不是龍飛揚死,就是他們亡。
“殺!”
七道身影同時暴起,帶著濃烈的殺氣,從四麵八方撲向龍飛揚。
刀光劍影,瞬間封鎖了龍飛揚所有的退路。
“不知死活。”
龍飛揚剛要動,兩道嬌叱聲幾乎同時響起。
“這幾個垃圾,不用你動手,臟了你的手。”
龍宛兒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跨出。
粉色的裙擺在風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像是一朵盛開在黑夜裡的劇毒曼陀羅。
那個拿著流星錘的大漢正好衝到她麵前,看著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獰笑著揮動鐵錘:“小娘皮,長得倒是帶勁,先陪爺爺玩玩,待會兒讓你爽上天!”
巨大的流星錘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向龍宛兒那張精致絕倫的臉。
龍宛兒連躲都沒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她隻是抬起手,纖細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細如牛毛、在月光下幾乎看不見的銀針。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