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側耳傾聽,發現聲音是從陽台處傳來的,南初曉將垃圾袋放在門口後,便轉身走向了陽台。
陽台不大,僅有兩三個平方,四周被玻璃幕牆與柵欄圍住,看起來倒是挺安全的,隻不過玻璃因為長時間沒有清潔而顯得有些臟灰。
透過朦朧的玻璃,南初曉看見鄭儀正半跪在地上,手裡攥著一塊淺藍色的抹布,正專注地擦拭著最底層的玻璃,陽光穿過尚未清潔的上半部分,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是打碎的金箔灑在她的肩頭。
束著的馬尾辮隨著擦拭的動作輕輕晃動,有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頸後,袖口卷到手肘處,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上麵還沾著幾點泡沫。
“餓了?”鄭儀頭也沒回的問道,“那你等會兒,我把這塊玻璃擦完了就去做飯。”
“不急,我還沒餓,不過不是說好廚房交給你嗎?”南初曉靠在門框上,聲音裡帶著笑意。
“廚房早就收拾完了,”鄭儀回頭衝南初曉翻了個白眼,“才還順帶著把衛生間也收拾了,看你臥室還沒收拾完,就先把陽台打掃一下。”
南初曉突然說不出話來,他默默蹲到她身邊,撿起另一塊抹布,兩人肩並肩地擦拭著同一麵玻璃,手臂偶爾相碰,帶著陽光的溫度。
透過漸漸明亮的玻璃,可以看見遠處的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慢悠悠地飄過,樓下傳來孩童嬉鬨的聲音,混著自行車鈴鐺的清脆聲響。
擦完最後一塊玻璃,南初曉的t恤已經濕透,黏在後背上,他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還沒開口,鄭儀已經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抹布。
“你先去衝個澡,”鄭儀將抹布丟進桶裡,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和,“我去做飯。”
南初曉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領,汗味混著灰塵的氣息讓他自己都皺了皺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麻煩鄭姐了。”
熱水衝走一身疲憊,南初曉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流滑過脖頸,洗發水的泡沫順著肩膀流下,他這才發現鄭儀不知何時在浴室裡放好了全新的沐浴用品,薄荷味的洗發水,柑橘香的沐浴露,甚至連毛巾都是蓬鬆柔軟的淺藍色,帶著陽光曬過的氣息。
當南初曉擦著頭發走出來時,整個屋子裡已經飄滿了飯菜的香氣。
鄭儀正背對著他站在灶台前,鍋鏟翻動間,排骨的焦香混著醬油的醇厚彌漫開來,她換了件寬鬆的居家服,頭發鬆鬆地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耳際,隨著炒菜的動作輕輕晃動。
南初曉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利落地往鍋裡撒了一把蔥花,熱氣蒸騰中,鄭儀的側臉被熏得微微發紅。
“洗好了?”她頭也不回地問,聲音淹沒在油鍋的滋啦聲中,“再等五分鐘就能吃飯。”
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紅燒排骨油亮誘人,蒜蓉青菜碧綠清脆,番茄蛋湯飄著金黃的蛋花。
南初曉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鄭儀盛好米飯遞給他,指尖上還沾著一點油花:
“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排骨燉得酥爛,筷子一夾就脫骨,南初曉咬下去的瞬間,甜鹹適中的醬汁在口腔裡爆開,肉質軟嫩又不失嚼勁,他忍不住又夾了一塊,抬頭時發現鄭儀正托著腮看他,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好吃嗎?”
南初曉嘴裡塞滿食物,隻能用力點頭。
看著南初曉專注著扒著飯的樣子,鄭儀滿足的笑了笑,也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