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快回去吧,彆耽誤了課程。”教導主任笑容可掬地連連擺手。
南初曉轉身走出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
直到那扇門徹底隔絕了內外,他才感覺那道一直黏在自己背上,帶著複雜探究和重新評估意味的目光終於消失。
回教室的路不長,卻被午後的陽光拉得很慢,溫暖的日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懶洋洋地灑在身上,卻驅不散南初曉心頭那點陰翳。
他不由得想起開學前,和鄭儀在學校附近那家飄著骨頭湯香氣的小麵館裡吃飯時的情形,
當時隔壁桌幾人壓低了聲音談論著學校裡的某些“規則”和不好聽的傳言。
當時鄭儀握著筷子的手就緊了,眉頭鎖得死死的,語氣是罕見的緊張和堅決:
“小南,這學校聽起來風氣有點複雜…要不,我們還是想辦法換個學校吧?”
可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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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他嫌麻煩,覺得轉學手續繁瑣,便用一貫略帶懶散的語氣安撫鄭儀:
“姐,彆那麼緊張嘛,傳言這種東西,哪個學校沒有?耳聽為虛,我們先試一個月,就一個月,如果真的不適應,再換也不遲,好不好?”
鄭儀拗不過他,眼裡的擔憂卻始終沒散儘。
第一個月風平浪靜,他甚至覺得那些傳言未免太過誇大其詞。
課堂井然有序,同學大多友善,他還和活潑開朗的陳瑤成了朋友,偶爾一起討論作業,分享零食。
南初曉幾乎要以為,那些不好的傳言隻是危言聳聽,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這剛踏入第二個月,現實就給了他猝不及防的一擊。
惡意並非來自虛無的傳言,而是切切實實地潑到了自己身上。
陽光有些刺眼,南初曉眯了眯眼,腦海裡閃過幾個畫麵:
鄭儀這幾日早出晚歸,眼底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卻還在強打精神關心他的校園生活。
陳瑤氣鼓鼓地擋在他麵前,為他爭辯時亮晶晶的眼睛。
還有那兩個女生竊竊私語後投來的,帶著莫名意味的目光。
最後,是辦公室裡,教導主任那先是嚴厲公正,後又試圖操控,最終變得熱情卻更令人不適的複雜麵孔……
這些畫麵交織在一起,讓南初曉心裡像是塞了一團亂麻,理不清,又堵得慌。
一邊是怕給本就忙碌的鄭儀增添煩惱,另一邊是對這剛剛萌芽卻已顯汙濁的環境生出幾分真實的厭倦。
是繼續忍耐,假裝無事發生,還是該把這一切告訴鄭儀,重新考慮轉學?
南初曉還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腳步卻已經停在了熟悉的教室門口。
裡麵的喧鬨聲隔著門板傳來,南初曉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將所有的紛亂思緒壓下,伸手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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