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沉默中駛入小區,穩穩停在樓下。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下車,走進電梯,狹小的空間裡,隻有指示燈跳動的微弱聲響,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南初曉安靜地跟在鄭儀身後,看著她略顯僵直的背影,默默地看著她掏出鑰匙,推開家門。
終於,在玄關處,南初曉似乎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跟著鄭儀走進房間,反手輕輕關上門,南初曉將肩上的書包隨意丟在角落的地板上,然後大步上前,從身後不由分說地環抱住了正準備換鞋的鄭儀。
他的手臂結實而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暖,腦袋自然地靠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鄭儀敏感的頸間肌膚上。
還沒等鄭儀從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中反應過來,南初曉便低下頭,極輕地含住了她柔軟的耳垂,用舌尖曖昧地舔舐了一下。
“嗯……”鄭儀渾身一顫,一直強撐著的冷靜嚴肅外殼,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積蓄的疲憊,擔憂和緊繃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鄭儀腿一軟,整個人徹底癱軟在南初曉溫暖堅實的懷抱裡,剛才那副女強人的姿態消失無蹤,轉而化為一副依賴感十足的小女人情態。
感受到懷中身體的軟化,南初曉這才鬆開口,發出一聲得逞般的輕笑,心裡暗想:
在他麵前還想裝嚴肅?
南初曉半推半摟地將渾身發軟的鄭儀帶到客廳沙發旁,讓她坐下。
南初曉還以為鄭儀的不快源於剛才校門口那幾個女生的糾纏,讓她吃了醋,於是他蹲下身,與坐著的鄭儀平視,握住她的手,柔聲細語地解釋:
“鄭儀姐,彆生氣了,我真的不認識那幾個女生,學校裡好多人問我要聯係方式,我都沒給過,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你知道的。”
說著,南初曉還抬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擺出一副發誓的樣子,挺起胸膛,麵色“嚴肅”地保證:
“我發誓,我愛鄭儀,會永遠永遠愛下去!”
明明是想表達真誠,但那刻意板起臉的模樣,在鄭儀看來卻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笨拙和搞怪,讓鄭儀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
看到鄭儀臉上終於重現笑容,南初曉心裡鬆了口氣,隨即用略帶撒嬌的語氣抱怨:
“喂,我很嚴肅的!不許笑!”
卻不想,鄭儀的笑聲漸漸低了下去,最終化為一聲悠長而複雜的歎息。
她抬起頭,看向南初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南初曉卻搶先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不由分說地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短暫的吻,一觸即分的溫熱觸感,像羽毛劃過心尖,差點打亂了鄭儀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語言。
緊接著,鄭儀就聽到南初曉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
“我們是一家人,對嗎?如果有什麼煩惱,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看你一個人扛著。”
沒有長篇大論,沒有感人肺腑的華麗辭藻,僅僅是這樣一句樸實無華的“我們是一家人”,卻像一口被敲響的洪鐘,深沉而有力地撞擊在鄭儀的心房上,震散了所有猶豫和顧慮。
鄭儀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南初曉仿佛接收到了信號,身體又向她靠近了些,鄭儀沒有推開,反而伸手緊緊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頸窩處,深深吸了一口氣,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