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南初曉洗完澡,換上了一身清爽柔軟的棉質睡衣,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他坐在自己床邊,拿起嗡嗡作響的吹風機吹著頭發。
暖風呼呼地吹拂著柔軟的黑發,水汽蒸騰,房間裡彌漫著沐浴露清爽的淡香和一點潮濕的水汽。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南初曉抬起頭,便看到了走進來的鄭儀,動作微微一頓。
鄭儀顯然也剛沐浴過,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濕潤水汽和熟悉的馨香,但她此刻的打扮,卻讓南初曉有些意外。
她外麵罩著一件款式簡約,質地精良的卡其色長款女士風衣,風衣的扣子一直扣到領口最上方,腰帶也係得一絲不苟,將她的身體曲線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頭發半乾,披散在肩頭,發尾還帶著濕意。
明明兩人早已是親密無間,對彼此身體熟悉無比的“老夫老妻”了,此刻的鄭儀,臉上卻帶著一種少女般的、顯而易見的羞澀和緊張,她的臉頰緋紅,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直視南初曉的眼睛,雙手無意識地捏著風衣的衣角,整個人透著一股欲語還休、極致誘惑又極致純情的矛盾感。
南初曉關掉了吹風機,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他看著鄭儀,目光帶著詢問和一絲了然的興味,靜靜地注視著她。
鄭儀被他這樣專注地看著,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也仿佛在給自己鼓勁,然後在南初曉的注視下,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指,落在了風衣最上方的、那顆光滑的牛角扣上,指尖輕輕一挑。
“哢噠。”
第一顆紐扣,在寂靜的房間裡發出清脆而微小的聲響,如同投入深潭的第一顆石子。
“哢噠。”
第二顆紐扣應聲而解,那聲音在近乎凝滯的空氣裡被放大,帶著某種宣告的意味。
鄭儀的動作緩慢,近乎莊重,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隻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儀式,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灌注了難以言喻的情感,有愧疚,有補償,有即將分離的不舍,更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想要將此刻銘刻於靈魂深處的占有欲。
那件剪裁精良,質感挺括的深色風衣,隨著她手臂的垂落,如同夜幕般緩緩從肩頭滑下,然後將其輕輕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
風衣的遮掩褪去,被包裹其下的曼妙身軀瞬間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南初曉眼前。
一件純白色的襯衫,質地是挺括的純棉,領口熨燙得一絲不苟,如同她平日裡表現出的那份堅韌與一絲不苟。
襯衫的下擺被仔細服帖地束進一條黑色的高腰包臀裙裡,那裙子的剪裁堪稱精準,線緊緊貼合著腰臀的起伏曲線,不鬆不緊,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成熟女性獨有的兼具柔美與力量的腰身,裙擺的長度嚴格控製在膝上三指,多一分則顯輕佻,少一分則失韻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頸間,一條黑色的領帶,寬度適中,被打成了一個標準而完美的溫莎結,正正地係在襯衫領口之下,被她駕馭非但沒有絲毫違和,反而奇異地混合出一種禁欲與誘惑並存的,極具衝擊力的美感。
視線向下,雙腿修長筆直,包裹在黑色啞光絲襪之中,那絲襪質地細膩如第二層肌膚,無痕貼合,從纖細的腳踝一路向上延伸,帶著朦朧的光澤,最終隱沒於神秘而誘人的裙擺之下,引人無限遐想。
腳上,是一雙設計精妙的黑色鏤空尖頭高跟鞋,鞋麵有著精致的雕花鏤空,如同荊棘纏繞的玫瑰,既危險又美麗,恰到好處地露出腳背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肌膚,在昏暗中瑩瑩生光,像是某種無聲的邀請。
褪去日常的溫和與居家的柔軟,此刻的鄭儀,如同一位從都市傳說中走出的兼具力量與風情的女神,又像是精心包裝好隻待被拆開的最珍貴的禮物。
所有的克製都在此刻化為最動人的風景,呈現在她唯一的觀眾麵前。
南初曉的呼吸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瞬,隨即,眸色驟然加深,如同被點燃的深海,翻湧起熾熱的暗流。
眼前的鄭儀,與他平日裡熟悉的溫柔姐姐、居家伴侶截然不同,是一種陌生而極具衝擊力的、糅合了成熟、乾練、禁欲與極致女性魅力的全新形象。
這反差帶來的美感與悸動,如同最烈的酒,瞬間衝上了他的頭頂。
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言語,南初曉徑直走到鄭儀麵前,腳步沉穩,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在一聲短促而輕柔的驚呼中,伸出手臂一把將鄭儀拉進懷裡……
房間內彼此交織的呼吸聲,成為了最清晰的旋律,在溫情脈脈的纏綿中,衣服一件件的如同剝粽葉般被脫下,距離消弭,最後一絲阻隔也如同秋葉般悄然滑落。
淩亂的床鋪間,兩人緊緊相擁,肌膚傳遞著令人安心的溫度與心跳。
南初曉的手掌流連在鄭儀腰際溫潤的弧線上,帶著無儘的眷戀,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手臂微微一動,似乎想要向床頭櫃的方向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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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另一隻手輕柔卻堅定地從手臂內側滑過,雙手貼合間指尖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緊密相扣,然後將那隻手緩緩地帶了回來,重新按在自己溫熱的心口處。
南初曉的動作頓住,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鄭儀微微側開臉,不敢直視他詢問的目光,臉頰滾燙,聲音輕得如同耳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又異常清晰:
“今、今天……可以不用的……”
她感受到他目光的凝注,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勇氣才將後續的話說完:
“我……我今天是安全期……而且,來之前……吃過藥了……”
話音落下,房間內有一瞬的寂靜,隻有彼此愈發清晰的心跳聲。
片刻,南初曉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裡沒有揶揄,反而充滿了某種了然與化不開的溫柔,他湊近她泛紅的耳廓,溫熱的氣息拂過,聲音低沉而繾綣:
“哦?這麼說……是蓄謀已久了?”
鄭儀被他道破心思,羞得將臉更深地埋進枕頭裡,卻還是幾不可聞地、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一聲應答,細若蚊蚋,卻比任何直白的言語都更能表達她此刻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交付。
無需再多言,南初曉眼底的光芒柔軟得如同融化的蜜糖,他低下頭,帶著無限的憐惜與珍重,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了她。
夜色溫柔地包裹著相擁的身影,將他們與世界隔開,隻餘下滿室的寧靜與彼此確認的、深刻入骨的愛戀。
……
不知過了多久,清晨的陽光如同最溫柔的畫筆,透過未完全拉攏的窗簾縫隙,悄悄探入房間,將空氣裡的微塵染成金色,也柔和地照亮了床榻的一角。
鄭儀睡得正香甜,但似乎仍能感受到光線帶來的微妙變化,長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初醒的迷蒙讓她下意識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帶著清晨微寒的空氣見縫插針,瞬間鑽進了被窩裡。
這涼意讓她徹底清醒,視線下意識地順著感覺看去,在手肘撐起被子時形成的小小空間裡,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緊貼著的、毫無隔閡的肌膚相觸,鄭儀這才意識到自己春光外露,臉頰瞬間飛起紅霞,連忙將被子重新掖緊,將自己和身旁的人裹好。
“等等……”大腦後知後覺地處理著剛才看到的畫麵,鄭儀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側。
近在咫尺的,是南初曉恬靜的睡顏,晨光落在他臉上,勾勒出精致的輪廓,長睫安然垂落,呼吸均勻,仿佛仍在做著甜美的夢。
褪去了平日的靈動與偶爾的狡黠,沉睡中的他顯得格外純淨無害,有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鄭儀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被一種混合著羞赧與巨大滿足感的暖流淹沒。
她一邊在心裡輕輕“譴責”自己明明之前暗下決心要避免留宿,結果又一次在他的氣息與懷抱中沉沉睡去,甚至比上次更加更加過分,這次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了,一邊卻又忍不住,極儘輕柔地伸出手臂,將少年溫熱的身體更小心地擁入懷中,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透過肌膚傳來。
感受到南初曉的活力,鄭儀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她想起了昨夜,自己由開始的勉強應對,到後來的意亂情迷,再到不知何時沉沉昏睡了過去……一股淡淡的愧疚感悄然升起。
她擔心自己無法完全回應他那似乎永不枯竭的熱情,擔心讓他感到不足,這份愧疚浮現的同時,一個念頭在她心底盤旋:
或許……讓龍傲雪早點介入,不僅是為了安全,也能……分擔這份她獨自應對時漸感吃力的“壓力”?
她在心裡開始默默盤算,如何能更自然地推進那件事,仿佛這樣就能彌補些什麼。
沉睡的南初曉並不知道,他最親愛的姐姐,在這樣一個安靜的清晨,因著心疼與愛憐,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為他謀劃起了未來,哪怕那未來裡,可能意味著要與另一個人分享他的親密。
鄭儀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苦澀,南初曉的精力與體力,似乎隨著時間推移愈發旺盛,就像還在發育一樣,清醒過來的大腦稍微轉了轉,鄭儀像是這才想起南初曉本來就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身體確實可能還在最後的成長階段。
這個認知讓她嘴角微抽,有些哭笑不得,但隨即,另一種更強烈的情感湧了上來,驅散了那點苦澀,化作由衷的驕傲與慶幸,如同蜜糖般在心底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