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渡橋等了三日,步卒終於趕到。
大軍有序過浮橋,騎兵在儘頭守護。事實上這是多餘,鬼室福信敗後,國內城城門緊閉,再沒有出兵跡象。
時值七月汛期,天空烏雲密布,眾人身穿短褐,衣物汗水浸透。
薑奉提醒著:“都督,需預防疫病。”
“嗯。”
杜河點點頭,轉頭吩咐眾將,“安營紮寨時,你們去巡查。便溺之所,要遠離人群,垃圾不準亂扔。”
“諾。”
他語氣嚴肅,幾萬人一起,潮熱天氣,最易起瘟病。
“高句麗八月轉寒,你做好準備。”
“末將領命。”
薑奉拱手答應,軍中後勤輜重,都由他在負責。除了沒有正式官職,他所做的事,就是行軍副管職責。
士兵過河後,校尉將人聚在一起。一個個小方陣,在平野上密密麻麻。
杜河望著軍陣,心中默默估量。高句麗氣候多變,九月就進入嚴寒,兩個月後,大唐就要撤兵了。
否則十萬大軍,要凍死很多人。
時間還是太緊了。
“要攻國內城,還得從速。”
薑奉道:“都督所言有理,望波嶺一破,百原武便會聯絡平壤。按照腳程,援兵在十日內了。”
趙紅纓脫口道:“六百裡,援兵這麼快?”
杜河笑道:“你沒走過,自然不知道。國內城到平壤,修有專門驛道。若是急行軍,十日左右能到。”
他和宣驕北上,曾走過這條路。
“不是說百原武膽小麼?要不恐嚇他投降?”
“有道理。”
杜河順勢喊道:“百嶽去哪了,把他找過來。”
張寒領命離去,沒過多久,秦懷道帶著百嶽過來,這廝待遇上漲,臉上乾乾淨淨,甚至還能騎馬。
“老百啊,這幾天還好嗎?”
“托都督照顧,小人甚好。”
杜河拍他肩膀,嗬嗬笑道:“那便好,鬼室福信已滅,本帥想拿下國內城。你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這……”
百嶽滿臉為難,瞧見趙紅纓挑眉,連忙拱手解釋。
“百氏這薩褥,全靠淵蓋蘇文支持。失去平壤支持,他壓不住順奴部。所以,他隻會死守下去。”
杜河道:“沒有勸降可能?”
“絕無可能。”
下午時,大軍在城下紮營。
安營地點在城西,國內城沒有拋石車和床弩,距離隔得很近。左側是鴨綠江,右側便是城門。
士兵在搭建帳篷,營地一片熱鬨。杜河帶將領,巡視國內城城防。
百原武雖不敢出戰,但警備加強不少。城牆垛口三步一守軍,了望塔建在角樓上,監視唐軍一舉一動。
“國內城人口,軍民大約六萬。都是順奴部部眾,很忠心淵氏。”
“城東是山區,守軍居高臨下,小人不建議攻。城西地勢平坦,方便器械移動。賤奴作戰全憑一口氣,上牆就守不住了。”
百嶽跟在一旁,小眼裡泛著精光。
眾人皆失笑,這廝詐開望波嶺後,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一路出謀劃策,可謂儘心儘力,出賣高句麗。
杜河笑眯眯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本帥朋友。”
“不敢當不敢當……”
一旁趙紅纓搖頭歎氣,臭弟弟又要坑人了。
回到軍營後,眾人齊聚商議。大軍隻有兩萬三千人,四門圍攻彆想了。隻攻兩麵,是最好選擇。
最後商定秦懷道人攻南門,杜河率主力攻西門。
百嶽受邀參加,聽完安排一臉好奇。
“大都督,你們不帶器械攻城嗎?”
李知笑道:“你猜幽州怎麼破的?”
“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