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8日晚8點，金海市麥島路美食街像被按下了熱鬨開關。
暖黃路燈交織著店鋪霓虹，把街道染得五光十色。烤串店的孜然香裹著滋滋聲飄遠，勾得路人直咽口水。
火鍋店玻璃蒙著白霧，裡麵碰杯聲、談笑聲隱約傳來。甜品店櫥窗裡，奶油蛋糕綴著水果，引得小姑娘們駐足。
小吃攤前圍滿了人，剛炸好的油條冒著熱氣，豆腐腦的香氣在空氣中打轉。行人三五成群，腳步聲、笑聲混在一起。
聚豐樓大酒店的紅色招牌格外顯眼，門口大紅燈籠透著喜慶，與周圍熱鬨氛圍融為一體。
酒店三樓靠窗包間裡，姚淑梅正低頭看著菜單。她今年三十六歲，略施淡妝，眉眼裡滿是端莊知性。
手指輕輕劃過菜單頁，目光在兒童菜品區停留，琢磨著女兒程琪琪愛吃什麼。
程琪琪坐在一旁，九歲的小姑娘紮著羊角辮，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窗外。桌上八寸蛋糕擺得端正，奶油上水果鮮豔，還沒插蠟燭。
“章爸啥時候來呀？我肚子都叫了。”程琪琪轉過頭，小手揉了揉肚子，聲音帶著孩童的軟糯。
姚淑梅抬頭笑了笑，指尖還停在菜單上：“快了，他剛打電話說路上堵，馬上就到。”說完又低頭和服務員確認菜品。
程琪琪轉回身子，盯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燈光映在她眼裡，像落了片小星星。
突然，她眼睛一亮，拍著窗戶喊：“來了！章爸來了！我看見他的車啦！”
姚淑梅立刻放下菜單，湊到窗邊往下看。聚豐樓樓下貴賓停車位上，一輛黑色奔馳s500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章博走了下來。四十來歲的他穿著挺括西裝，身姿挺拔，臉上帶著笑意。
他隨手關上車門，快步走到後備箱，打開後抱出個一米多高的洋娃娃，粉色裙擺晃了晃。
“媽媽！章爸給我買了大娃娃！”程琪琪拽著姚淑梅的胳膊，興奮得蹦了蹦。
樓下的章博像聽見了，抬頭朝三樓望來。看到包間裡的程琪琪，他笑著揮了揮手，眼裡滿是溫柔。
程琪琪用力揮著小手回應，臉上笑容燦爛得像朵花。
章博關上後備箱，抱著洋娃娃準備往酒店走。剛轉身，身體右側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他踉蹌兩步穩住腳，隻見一個穿連帽衫的人快步走過，帽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撞了人都不道歉，真沒禮貌。”章博心裡嘀咕。換平時他肯定要理論，但今天是琪琪生日，不想掃了興。
他搖搖頭，轉身朝酒店台階走。可剛邁出一步，右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被火燒似的。
他下意識用右手去摸，指尖觸到個冰涼帶柄的東西。低頭一看，心臟猛地一縮——是把刀！
再抬右手，滿手鮮紅刺得他眼睛發花。腦子“轟”的一聲，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剛才那穿連帽衫的人捅了。
他忍著劇痛轉身，想喊“抓凶手”，可街上人來人往，穿連帽衫的身影早沒了蹤跡。
鮮血從指縫往外滲，順著手指滴在地上。他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往酒店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沒走幾步，天旋地轉襲來，眼前景象漸漸模糊。他腿一軟，重重倒在酒店門口台階上，洋娃娃摔在一旁。
“章爸爸！他摔倒了！”樓上程琪琪的聲音突然變尖，滿是驚慌。
姚淑梅正和服務員核對菜名，隨口說：“彆亂說，章爸怎麼會摔倒？”她以為孩子看錯了。
“是真的！媽媽你快來看！”程琪琪帶著哭腔，拉著姚淑梅的手使勁晃。
姚淑梅這才察覺不對，快步衝到窗邊。看清樓下場景時，她臉色瞬間慘白，身子晃了晃。
章博趴在台階上一動不動，聚豐樓門口服務員小李剛送完客人，瞥見這一幕，趕緊跑過去。
“先生，您沒事吧？”小李蹲下身，伸手想扶章博起來。
剛把人扶起來一點，手上就沾了黏糊糊的東西。他低頭一看，滿手鮮血，嚇得倒抽一口涼氣，手都開始抖。
“快！叫救護車！快！”小李反應過來，朝著酒店裡大喊，聲音都在發顫。
酒店裡的服務員聞聲跑出來，看到地上的血跡和昏迷的章博，都愣在原地。有人慌忙掏出手機打120，手指都在抖。
姚淑梅在樓上看得真切，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拉著程琪琪就往包間外跑，腳步慌亂，差點撞到走廊拐角的服務員。
“讓讓！麻煩讓讓！”姚淑梅聲音哽咽，滿腦子都是章博倒在地上的模樣。
服務員們趕緊讓開道，看著母女倆匆匆跑下樓。
剛到酒店門口，姚淑梅就看見圍了不少人。她擠開人群衝進去，蹲在章博身邊，握住他已經綿軟無力的手。
“章博！你醒醒！彆嚇我！”姚淑梅眼淚砸在章博手背上，聲音止不住地抖。
章博意識模糊，聽見姚淑梅的聲音，艱難地睜開眼瞥了她一下，又緩緩閉上，頭歪向一邊。
“救護車怎麼還沒來啊！”姚淑梅抬頭朝路口望，眼裡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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