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跟左宇亮好上之後,跟我聯係就少了很多。以前我們每天都要打電話,後來一周也難得打一次。
我找她,她經常說忙,要麼就敷衍我幾句。我知道,我在她心裡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我勸過她,我說男人不可靠,年輕男人更不可靠,跟她好就是圖她的錢。可她不但不聽,還跟我急,說我是在嫉妒她,是在敲打她。”
“我想過告訴林文舟,可我一想到他那個懦弱的樣子,說不定不僅管不了蘇蔓,反而會把她徹底推到左宇亮懷裡。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語速也快了起來,像是在宣泄積壓已久的情緒:“9月16號晚上,林曉陽給我打電話,問我蘇蔓是不是在我這兒,語氣特彆著急和生氣。”
“我一聽就知道出事了,蘇蔓肯定又是去了左宇亮那裡。於是掛了電話後,我忍不住開車去了鳳翔路,想看看情況。”
“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林曉陽氣衝衝地從公寓裡出來,開車走了。沒過幾分鐘,蘇蔓就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臉色慘白,頭發也亂了。”
“我趕緊把車開過去,假裝是碰巧路過。我問她怎麼了,她一下子就哭了,說自己跟左宇亮的事被兒子發現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跟她說,現在回家肯定要吵架,不如先去我家住一晚,冷靜一下。她那時候已經沒了主意,就跟著我上了車。”
“回到我家,我越想越生氣,忍不住說了她幾句,說她不聽勸,現在出事了吧。她本來就心煩,被我一說,火氣也上來了。”
“她跟我吵,說她來我這兒是想找我安慰她,不是來挨罵的。我們越吵越凶,她指著我的鼻子說:‘你周莉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就是個婚姻失敗者,不但離婚了,離婚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合適的男人,你能幫我什麼?’”
周莉的聲音陡然拔高,眼裡充滿了血絲:“她竟然這麼說我!我這麼多年把她當成最重要的人,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竟然這麼侮辱我!”
“我當時氣血上湧,腦子一熱,鬼使神差地就抓起茶幾上的玻璃花瓶就朝她後腦勺砸了過去。”她比劃著當時的動作,眼神裡充滿了悔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花瓶碎了,蘇蔓悶哼一聲,‘哐啷’一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當時就慌了,趕緊蹲下去叫她,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摸了摸她的鼻子,沒有呼吸了……”周莉的聲音抖得厲害,“我知道我闖大禍了,我殺了人,我最好的閨蜜被我殺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打電話自首?”
“我想過自首,真的想過。可一想到殺人要償命,我就害怕了。我不能死,我還有爸媽要養……”
“我茫然地在客廳裡坐了一天,想著如果林文舟他們如果找到我這裡來,我就承認是我失手殺了蘇蔓。可是接下來的一天什麼也沒發生.......既沒有電話,也沒人找到我這裡來。蘇蔓就像被她的家人遺棄了,我的僥幸心就上來了.......
這時我抬頭看到了立櫃上的那個大旅行箱,心裡就有了主意。於是我把她裝了進去。那個箱子特彆沉,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拖到車上。”
“我不敢白天出去,就等到第二天晚上,開著車往郊區走,找了個偏僻的山道,把箱子拖進密林裡,用枯枝敗葉蓋好。”
“我以為沒人會發現,我把車子裡裡外外擦了一遍,把家裡的血跡也清理乾淨了。可我沒想到,你們還是找到了……”
周莉說完,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哭聲裡充滿了悔恨和絕望。
許長生靜靜地聽著,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女人,心裡感慨萬千。
一場跨越十幾年的閨蜜情,因為一份畸形的愛戀和一時的衝動,最終釀成了悲劇。
如果周莉能早點正視自己的感情,如果蘇蔓能多顧及閨蜜的感受,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想起了剛開始調查這起案件時的情景,最初懷疑的是林曉陽,後來是林文舟,再後來是左宇亮。誰也沒想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蘇蔓最信任的閨蜜。
“我們一開始並沒有懷疑你。”許長生緩緩開口,“蘇蔓的家人、情人,他們的動機看起來都比你更明顯。”
“但你的車在案發當晚出現在鳳翔路,你卻隱瞞了這件事,這讓我們對你產生了懷疑。”
“後來我們在你家發現立櫃頂部少了個大旅行箱,結合你的反常表現,我們更加確定你有問題。”
“最後,是行車記錄儀出賣了你。你可能不知道,它不僅能在遇到碰瓷時自證清白,還能記錄下你犯罪的軌跡。”
許長生的話像一把把刀子,紮在周莉的心上。她哭得更凶了,雙手死死抓著頭發,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許長生站起身,合上案卷。審訊已經結束,真相已經大白,但他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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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審訊室,孫怡和小齊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詢問的神色。
“都交代了。”許長生歎了口氣,“十年閨蜜,最後卻走到了這一步。”
他把周莉的供述簡單說了一遍,孫怡和小齊都露出了唏噓的表情。
“真是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種原因。”小齊感慨道,“愛而不得,最後釀成悲劇。”
許長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看著窗外的天空,心裡清楚,這起案件雖然告破了,但留給所有人的,都是無儘的傷痛。
幾天後,許長生聽說了林文舟的消息。
蘇蔓的葬禮辦得很簡單,隻有林文舟、林曉陽、林曉星和幾個親戚參加。林文舟看起來蒼老了好幾歲,頭發白了不少,背也有些駝了。
他結束了與左宇亮的租約,把蘇蔓投資的那幾套房子都掛在了中介網站上,以市場價出售。很快,房子就賣出去了。
林文舟用賣房子的錢還清了所有貸款,把剩下的錢存進了銀行,設立了專門的賬戶,供林曉陽和林曉星讀書。
有人問他,為什麼要賣掉所有房子。林文舟隻是自嘲地笑了笑,說了句:“夠了,要那麼多房子乾什麼。”
“房子帶來的壓力太大了,讓家裡雞飛狗跳,最後還賠了夫人。”他歎了口氣,整了整身上的襯衫,“人啊,還是活得簡單點好。”
說完,他拿起公文包,轉身走向金海大學的方向。今天是他的課,他不能遲到。
本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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