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也舉起酒杯，與她輕輕碰了一下：“互相學習，談不上指導。能和你一起塑造這麼有張力的角色，我也很期待。”
紅酒的醇香在口腔裡蔓延，窗外的夜色漸濃，餐廳裡柔和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一場關於角色與夢想的交流，還在繼續。而這場交流，也為後續《心花路放》的拍攝，埋下了充滿默契的種子。
夏日常常伴隨著突如其來的悶熱，可《心花路放》離婚戲的拍攝現場，卻彌漫著一股透骨的涼意。
這場戲的取景地選在一處老舊的出租屋，牆麵泛黃，牆角甚至還能看到細微的黴斑，客廳的牆上貼著幾張早已褪色的舊照片。
那是劇組特意準備的“耿浩與康小雨的合照”，照片裡的兩人笑得燦爛，與當下壓抑的氛圍形成刺眼的對比。
吳塵抵達片場時，胡菁已經坐在出租屋的小板凳上，手裡拿著劇本，眼神放空。
她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白色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長發用一根黑色皮筋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在臉頰旁，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劇本裡“在婚姻裡耗儘熱情的康小雨”完美重合。
“狀態不錯。”吳塵走過去，輕聲打招呼。他今天的造型也刻意貼近“頹廢的耿浩”。
頭發有些淩亂，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舊t恤，下身是一條牛仔褲，褲腳還沾著一點泥土，仿佛剛從外麵奔波回來。
胡菁抬起頭，眼神裡還帶著一絲未從角色中抽離的迷茫，她輕輕點頭：“昨晚琢磨了很久這場戲，總覺得康小雨遞離婚協議時，不該隻有決絕，還得有藏不住的委屈。”
“我也是這麼想的。”吳塵在她身邊坐下，拿出自己的劇本，上麵用紅筆標注著“接協議時手指微顫，體現愧疚與不甘”，“耿浩知道自己錯了，但他還想挽回，這種矛盾的情緒，得通過小動作表現出來。”
兩人正聊著，導演寧豪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對講機，身後跟著攝影團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寧豪看了看兩人的造型，滿意地點點頭，“這場戲是耿浩與康小雨情感的轉折點，情緒一定要到位，不能流於表麵。
胡菁，你要演出康小雨‘攢夠失望後的放手’，吳塵，你要演出耿浩‘幡然醒悟卻為時已晚’的悔恨，明白了嗎？”
“明白！”兩人異口同聲地回應。
很快，各部門準備就緒，場記板“啪”地一聲落下，拍攝正式開始。
胡菁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吳塵麵前，手裡拿著一份折疊整齊的離婚協議。
她的腳步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走到吳塵麵前時，她停頓了兩秒，眼神落在吳塵的臉上，裡麵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
“耿浩，我們真的走不下去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輕輕刺在人心上。
說這句話時，她的喉嚨微微滾動，明顯在克製情緒，可尾音還是忍不住發顫。她將離婚協議遞到吳塵麵前，補充道：“放過彼此吧，這樣對我們都好。”
吳塵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著胡菁。他的眼神先是一愣，隨即布滿了慌亂，雙手下意識地攥緊。
當他接過離婚協議時，手指明顯在顫抖，連帶著協議的邊角都微微晃動。他低頭看著協議上“離婚協議書”幾個黑體字，眼神漸漸黯淡下來，裡麵充滿了愧疚與悔恨。
“我知道錯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以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這個家，我以後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懇求，甚至帶著一絲卑微，與平日裡自信的形象判若兩人。
胡菁看著他的樣子，眼神裡閃過一絲動搖，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哽咽：“太晚了，耿浩，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彌補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以後了。”
“卡！”寧豪的聲音突然響起，“胡菁，這裡情緒有點問題。康小雨的‘平靜’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放下了，你剛才的‘動搖’太明顯，削弱了角色的決絕感。
吳塵，你的‘悔恨’可以再深一點，比如接過協議後，手指可以多停頓幾秒，表現出你的不知所措。”
兩人點點頭，迅速調整狀態。第二次拍攝開始，胡菁果然收斂了眼神裡的動搖，語氣變得更平靜，卻也更傷人。
吳塵則放慢了接協議的動作，手指在協議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才緩緩打開。可這次拍攝，還是因為吳塵“情緒爆發時不夠自然”，再次被喊停。
“再來一次！”寧豪的語氣帶著一絲嚴厲，“你們倆再想想，如果你是耿浩，如果你是康小雨，此時此刻，你們心裡最真實的感受是什麼？不要想著‘演’，要‘成為’角色！”
吳塵和胡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想法。他們走到一旁，再次對戲。胡菁輕聲說：“我覺得康小雨現在的心，就像這麵牆一樣，已經冷透了，所以不管耿浩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回頭。”
吳塵點頭附和：“耿浩現在應該是‘慌了’，他以前總覺得康小雨不會離開，直到真正看到離婚協議，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所以他的懇求，應該帶著一種‘抓救命稻草’的急切。”
第三次拍攝開始，兩人徹底代入了角色。胡菁遞協議時，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處理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吳塵接過協議時，身體明顯僵住，甚至忘了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絕望：“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康小雨……”
這次，寧豪沒有喊停，直到兩人完成所有動作和台詞，他才滿意地說：“很好！就是這種感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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