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透過圖書館的玻璃穹頂灑落，李沐言坐在法學區靠窗的位置，麵前攤開《結構力學》和《合同法》兩本厚重的教材。自從大一第二學期開始，他的生活逐漸步入一種穩定的節奏——上課、自習、偶爾去網咖看看運營情況每周看一看英城蔬菜配送有限公司的報表，以及……和張舒窈一起吃飯。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張舒窈發來的消息：我在民法學教室，教授拖堂了，可能要晚十分鐘。
李沐言回複了一個"嗯"，順手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案例要點。自從上次聯誼之後，他和張舒窈的關係似乎進入了一種默契的狀態——既不是轟轟烈烈的熱戀，也不是若即若離的曖昧，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陪伴。
"同學，這裡有人嗎？"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指了指他對麵的座位。
李沐言搖搖頭，女生剛坐下，突然眼睛一亮："你是土木係的李沐言吧？上學期高等數學滿分那個？"
"……運氣好。"李沐言禮貌性地笑了笑，低頭繼續看書。
女生卻來了興致："我在準備數學建模比賽，能不能請教你幾個問題？"
正當李沐言思考如何婉拒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抱歉，這個位置有人了。"
張舒窈抱著厚厚的《物權法》教材站在那裡，臉上帶著溫和但不容置疑的微笑。
黑框眼鏡女生尷尬地收拾書本離開後，張舒窈坐下，從包裡掏出兩個飯團："食堂買的，先墊墊肚子。"
"怎麼又吃這個？"李沐言皺眉，"不是說好去西門那家川菜館嗎？"
"臨時接到子怡姐的電話，"張舒窈咬了一口飯團，含混不清地說，"網咖今晚要更新係統，我得去幫忙。"
自從情人節那場"三人會談"後，劉子怡和張舒窈的關係突飛猛進。劉子怡教張舒窈管理賬目，張舒窈則幫網咖設計法律風險防範手冊。有時候李沐言去網咖，會看到兩個女孩頭挨著頭討論什麼，見他來了就默契地停下，露出神秘的微笑。
午後，網咖二樓的劉子怡的辦公室。劉子怡正在電腦前核對進貨單，張舒窈則抱著一摞文件分類歸檔。
"這個月的電費比上個月多了15，"劉子怡指著屏幕，"是不是那台老空調的問題？"
張舒窈湊過去看："有可能，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翻出一張紙，"版權局新出的《網絡遊戲管理辦法》草案，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李沐言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有些恍惚。前世的妻子和今生的戀人，如今竟成了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
"喲，老板來視察工作啦？"劉子怡抬頭笑道。
張舒窈轉頭，眼睛一亮："你怎麼來了？"
"來拿u盤，"李沐言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下周結構力學要交三維建模作業。"
劉子怡從抽屜裡取出一個貼著"李沐言專用"標簽的u盤："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她看了看手表，"正好飯點了，你們去吃飯吧，我再看會兒賬本。"
"一起吧，"張舒窈拉住她的手腕，"我知道附近新開了家粵式茶餐廳。"
三人走在傍晚的海澱路的街頭，夕陽將影子拉得很長。劉子怡走在中間，左手挽著張舒窈，右手時不時比劃著講解網咖的運營細節。李沐言跟在半步之後，看著兩個女孩發絲間跳躍的光斑，突然意識到——這種平淡的日子，正是前世求而不得的幸福。
……
李沐言和張舒窈站在法學樓天台上麵望著遠方，這是張舒窈發現的秘密基地，很少有人知道法學樓頂層的消防通道可以通往天台。每當學習壓力大時，她就會拉著李沐言來這裡吹風。
"你看，"張舒窈指著遠處正在施工的工地，"聽說那裡要建新的法學院大樓。"
李沐言專業性地評估著鋼結構："進度有點慢，應該是地基遇到了岩層。"
張舒窈噗嗤一笑："你能不能彆看到什麼都用工程師思維分析？"
"職業病。"李沐言從包裡掏出兩罐可樂，"給，冰鎮的。"
他們肩並肩坐在天台邊緣，看著暮色漸漸籠罩校園。這種時刻不需要太多言語，偶爾交換一個眼神，或者碰一下可樂罐，就足夠溫暖。
"對了，"張舒窈突然想起什麼，"子怡姐說下個月網吧要一個活動，讓我們幫忙想一想，什麼活動好呢。"
"她最近是不是太拚了？"李沐言皺眉，"上周我去的時候，發現她在辦公室睡著了。"
ba課程。"
李沐言微微一怔。前世的劉子怡因為早早結婚生子，根本就沒有進修，因為沒有好的學曆，這成了她永遠的遺憾。如今看到她有機會圓夢，心裡湧起一種複雜的欣慰，但是也有些不舍。
"我們多幫幫她吧。"他輕聲說。
張舒窈點點頭，腦袋不自覺地靠在他肩上。晚風輕柔，遠處傳來隱約的鋼琴聲，不知是哪個音樂教室的學生在練習。
4月份某個周三，李沐言在土木係實驗室熬到晚上十點才做完抗震實驗。走出係館時，發現張舒窈蹲在路燈下，正用樹枝逗弄一隻橘貓。
"怎麼不告訴我你來了？雖然4月份了，但是燕京還是很涼的。"他快步走過去。
張舒窈仰起臉，鼻尖上還沾著一點灰塵："想給你個驚喜嘛。"她從包裡掏出一個保溫盒，"子怡姐教我做的紅燒排骨，一會兒嘗嘗？"
排骨有點鹹，米飯也有點夾生，但李沐言吃得很認真。橘貓在他們腳邊轉來轉去，偶爾蹭一下張舒窈的小腿。
"它喜歡你。"
"那當然，"張舒窈得意地撓撓貓下巴，"我可是——"
"307寢室的貓薄荷，我知道。"李沐言接話，"趙夢琪在朋友圈吐槽過，說全京都大學的流浪貓都認識你。"
夜色中，兩人的笑聲驚飛了樹上的麻雀。
平淡的的大一下學期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來到了六月份。此時的京都大學進入考試周，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李沐言和張舒窈的約會地點從餐廳、網咖變成了圖書館和通宵自習室。偶爾學累了，他們會溜到天台，分享一副耳機聽歌，或者隻是靜靜地看著星空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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