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陽光炙烤著柏油路麵，熱浪在空氣中扭曲出透明的波紋。李沐言站在一棟灰白色的二層商鋪前，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未來可能成為"沐言網咖"第二家分部的地方。卷簾門上貼著的招租廣告已經被曬得卷邊，玻璃門內隱約可見空蕩的毛坯空間。
"就是這裡。"劉子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手指敲了敲玻璃門上的"出租"字樣，"200平，層高5米，水電齊全，離京都大學東門隻有800米。"
李沐言繞著建築轉了一圈。商鋪位於十字路口轉角，一樓開闊，適合做前台和休閒區；二樓視野極佳，可以隔成電競包廂、情侶包廂等特色區域。
"位置確實不錯。"李沐言點了點頭，"但租金多少？"
"業主開價一年10萬。"劉子怡從包裡掏出計算器，屏幕上的數字跳動著，"我查過周邊行情，砍到7萬應該沒問題。"
"租期呢？"
"房東要求五年起租。"劉子怡的眼中閃著精明的光，"如果做成連鎖品牌，這個位置將來價值能翻倍。"
正說著，一輛黑色奧迪a6緩緩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個梳著背頭、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是你們要看房的？"
房主趙老板是個典型的北方商人，說話帶著濃重的燕京口音。他叼著煙打開卷簾門，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道光柱。
"這地段，這麵積，10萬都算便宜嘍！"趙老板跺了跺地板，"這質量杠杠的！"
李沐言沒有接話，而是走到牆邊過道，用指節輕輕敲了敲牆麵："消防通道不符合最新規定，得重新改造。"
"那都是小問題！"趙老板擺擺手，煙灰隨之飄落，"年輕人彆太較真。"
劉子怡突然指著天花板一角："趙總，這漏水痕跡怎麼回事？"
牆角處確實有幾道泛黃的水漬，像地圖上的河流分支。趙老板臉色一變："前陣子下暴雨忘了關窗…………"
"還有二樓廁所的下水道。"李沐言蹲下來檢查地漏，一股腐臭味立刻湧上來，"反味嚴重，得整體重鋪管道。"
談判陷入僵局。趙老板堅持9萬不鬆口，而李沐言的心理價位是7萬。空調滴水的聲音在空曠的商鋪內格外清晰。
"這樣，"劉子怡突然打破沉默，"我們簽五年合同，但前兩年按7萬算，後三年根據9萬。"見趙老板皺眉，她立刻補充道，"行的話，今天就能簽意向書。"
現金流的誘惑最終擊穿了防線。趙老板掐滅煙頭："帶公章了嗎？"
三小時後，當李沐言在租賃合同上簽下名字時，劉子怡悄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陽光透過玻璃門照在合同上，黑色的簽字筆跡微微反光。
"合作愉快！"趙老板收起自己那份合同，"小夥子有眼光，這地方做網吧絕對火。"
送走趙老板後，空蕩蕩的商鋪裡隻剩下他們兩人。劉子怡興奮地跑到二樓，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回響："這裡可以隔出六個vip包廂，那邊做電競區…………"
李沐言站在樓梯口，看著她在空中比劃的手勢，突然想起前世妻子也是這樣——每次看到心儀的房子，眼睛就會亮得像星星。隻是那時候，他們永遠隻能遠遠地看著，連首付的零頭都湊不齊。
"沐言？"劉子怡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他走上二樓，"不過裝修得找靠譜的團隊。"
"放心，還用咱們上次用的服裝店老板介紹了那家裝修隊。"劉子怡掏出手機與那邊進行溝通，準備開始裝修。
李沐言點點頭，走到窗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京都大學園的輪廓，圖書館的穹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下午三點，老趙帶著卷尺和筆記本準時出現，他身後跟著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