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京都大學監控室內眾人都在屏住呼吸倒放透析室的監控錄像在屏幕上反複播放。張舒窈盯著那個穿白大褂的瘦高男人——他扶著王樂樂的胳膊走出畫麵時，女孩的右腿明顯在發抖。
"我已根民政局那邊確認過，他根本不是民政局的人！"王衛一拳砸在控製台上，"更可氣的，這混蛋連口罩都沒戴，太囂張了！赤裸裸的挑釁。"
監控時間顯示1827，正是她在陸誌強辦公室周旋的時刻。張舒窈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杯紅茶的澀味似乎還留在舌尖。手機突然震動，李沐言發來短信息，告訴她他居然已經到燕京了。
燕京西站出站口，李沐言裹著黑色羽絨服的身影格外醒目。他左胸還固定著護具，身旁是形影不離陪護者他的劉子怡。
當他們在約定的地點再次相見時，隻見張舒窈向李沐言飛奔而去，他卻在看到張舒窈的瞬間張開雙臂。
"你不要命了？怎麼出院了？"張舒窈撞進他懷裡，聞到淡淡的藥味，"醫生說至少要臥床兩周。"
"王所都告訴我了。"李沐言的聲音壓在她發頂，胸腔震動帶著輕微的悶痛，"從現在起，這件事我來處理吧。"
他身後站著個穿皮夾克的光頭大漢，臉上有道疤從眉骨延伸到嘴角。張舒窈認出這是給沐言網咖裝修的老趙，但此刻男人眼裡閃著凶光，完全不像個普通包工頭。
"趙叔以前在特種部隊。"李沐言簡單介紹，"現在，帶我去看看王鐵柱的住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沐言，我們去過他的住所了，裡麵已經被房東收拾了，我們隻找到一本《卡車維修手冊》——夾紙條的那頁有團模糊的油漬，還有肖劍的手機號。"王衛說道。
"而且，張舒窈還去燕京建工集團……"王衛一五一十的把經過再敘述了一遍。
淩晨三點，他們開著一輛老捷達來到燕郊某廢棄化工廠。
張舒窈坐在車裡，看著李沐言和老趙二人消失在鏽蝕的鐵門後。無線電耳麥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對話：
"東側倉庫...那邊又兩個看守..."
"熱成像顯示...西南角有生命體征..."
"走，我們去西南角"
"咣當"突然一聲悶響，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耳麥裡老趙的呼吸變得粗重："媽的，這小丫頭被注射了鎮靜劑..."
張舒窈再也忍不住偷偷地衝下車，向廠區內跑去。當她穿過雜草叢生的廠區時，被鐵絲網劃破了小腿，一股股鮮血流出，此時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倉庫裡，王樂樂蜷縮在角落一角，手腕上拴著一條金屬狗鏈。李沐言正用老趙的那把匕首撬鎖，額頭滲出一層層冷汗——他的肋骨傷顯然在劇痛。
"他們...給我爸爸錢..."王樂樂突然睜開猩紅雙眼，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般，"說撞死個京都大學學生...就能幫我換一顆腎源..."
張舒窈趕到這裡時，她小腿的血液瞬間結冰。這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劃的謀殺，目標原本就是李沐言！和自己的猜測是一樣的，就是沒有有力的證據。
"遠航哥說...事成後再給三十萬..."女孩的瞳孔渙散，"可我爸...臨死前說...他們騙人..."
李沐言的手突然頓住。他慢慢抬頭，眼神是張舒窈從未見過的可怕："陸遠航親自跟你爸接觸過？不是肖劍。"
晨光刺破雲層時，他們將王樂樂送去了軍方醫院。這是老趙聯係了一個戰友，確保這裡絕對安全，王樂樂不會再次被人綁架。
病房外，李沐言捂著疼痛的部位靠在牆上，臉色慘白如紙。張舒窈想扶他，卻被他抓住手腕："聽著，張舒涵，接下來我要做很多事情，可能會讓你感到害怕。"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聲音卻冷得像冰："陸家父子既然敢買凶殺人，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我，真拿我是軟柿子呢，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手機屏幕亮起，此時回到燕京的劉子怡正在公司忙碌，她把她收到消息發給李沐言："燕京建工剛剛突然向沐言科技發起收購要約"。
李沐言看後哼哼冷笑，那笑聲讓張舒窈毛骨悚然："真巧，我也準備了一份"大禮"給他們。"
前幾天王鑫正好發給他一份郵箱，裡麵靜靜躺著一份標著"遠航科技後門程序"的加密文件——這是王鑫上周發現的，遠航科技旗下程序存在數據竊取漏洞。
"商業犯罪調查科最喜歡這種案子了吧。"李沐言輕咳兩聲，指縫間漏出絲血跡，"不過在那之前..."
次日遠航科技大廈的玻璃幕牆映著刺目陽光，陸遠航正對著整層辦公區訓話，阿瑪尼西裝袖口露出百達翡麗的鉑金表盤。
"沐言科技那群土包子..."他敲著投影幕布上的收購方案冷笑，"三個月內讓他們跪著來求..."
電梯"叮"的一聲打斷演講。六名穿製服的經偵警察魚貫而出，為首的女警官掏出逮捕令時，陸遠航的表針正好指向十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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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航，你涉嫌商業間諜罪和教唆殺人，這是搜查令。"
整層樓死一般寂靜。一個實習生打翻了咖啡杯，褐漬在雪白地毯上洇成猙獰的爪形。陸遠航的喉結滾動兩下，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獎杯砸向警員——"叫肖劍過來！我爸是陸誌強！"
鋼製手銬扣住他手腕時，百達翡麗的表帶"啪"地斷裂。表盤在落地窗折射的光斑中墜落，秒針永遠停在十點零三分。
走廊監控拍下他被押走的全過程：意大利手工皮鞋在電梯口絆了一下，梳得一絲不苟的背頭散落幾綹，像隻被拔了毛的孔雀。
警車駛離時，陸遠航突然想起那個漆黑的夜晚，他往王鐵柱銀行卡轉賬時，卡車司機哆嗦著問："要是出人命咋辦？"
張舒窈站在街對麵，看著陸遠航被帶走。
無線電裡，老趙的聲音帶著快意："經偵支隊同時搜查了燕京建工總部，陸誌強涉嫌行賄和重大責任事故罪。"
李沐言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嘴角有絲血跡。他胸前繃帶滲出的紅色正在擴大，但握著張舒窈的手卻穩如磐石："這隻是開始。"
手機震動，劉子怡發來最新消息："收購要約撤回了，但王鑫剛剛提交離職申請。"
李沐言睜開眼睛，那裡麵燃燒著張舒窈從未見過的黑暗火焰："看來，我們公司需要一次徹底的大掃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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