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菲見白席城不再哄她,隻是遞了丹藥,便也識趣地收斂了那副嬌弱作態,擦去嘴角血跡,服下丹藥,安靜地退到白席城身後。
她的目的本就不是真的和遲以辰拚命,剛才的出手,更像是一種試探。
遲以辰冰冷的目光在葉羽菲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轉向紀輕輕,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和歉意。
畢竟,是他有求於紀輕輕來救人的。
紀輕輕接收到他的目光,無所謂地聳聳肩,甚至還挑了挑眉,那眼神分明在說:求人辦事,哪有讓辦事的人身陷險境,自己卻想置身事外的道理?
“白席城,”遲以辰重新看向玄衣男子,聲音清冷,“他不過是個普通的魔族少年,對你而言,並無任何實際作用。何必為此與遲家為敵?”
“哦?沒有作用?”白席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中暗藏算計,“遲兄此言差矣。這可不是普通魔族。魔族血脈……其血肉筋骨,乃至魂魄,對我白家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補品’和‘材料’。怎麼會沒有作用呢?”
他摩挲著手中一枚通體漆黑、仿佛能吸收光線的棋子,語氣不急不緩,卻帶著誌在必得的強勢。
遲以辰的臉色更冷了幾分,周身寒氣四溢:“你若要執意如此,我遲家,也不懼與你白家為敵。”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紀輕輕在他身後,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表示支持。
然而,就在她點頭的瞬間,一股突如其來的、難以形容的寒意猛地從脊椎竄起,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山洞裡除了對峙的兩方人馬,以及那些昏迷或嵌在牆裡的邪幾個人,再無其他。
難道是錯覺?
她疑惑地看向白席城,正好對上他摩挲棋子、若有所思的眼神。
而在無人可見的陰影深處,一雙灰白色的眼眸正牢牢鎖定著她,眼底翻湧著近乎偏執的幽暗光芒,正是隱匿了身形的司墓。
剛才那股寒意,正是因他情緒波動而無意泄露的一絲氣息。
“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魔族少年,遲兄何必為了他大動乾戈,甚至不惜搬出家族?”白席城似乎對遲以辰的強硬有些意外,他把玩著黑棋,饒有興致地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他究竟有何不同,能讓遲兄如此看重?莫非……他的身份,不止是普通魔族那麼簡單?”
遲以辰聞言,呼吸幾不可察地放緩了一絲,並未立刻回答。
他在權衡,是否真的要與白家撕破臉。
就在這短暫的沉默中,紀輕輕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她揉了揉耳朵,看著這劍拔弩張卻又磨磨唧唧的場麵,小聲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唉,有什麼好猜的,他不就是那個什麼……魔主之子嘛。”
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紀輕輕身上,連地上昏迷的魔族少年似乎都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他……是魔主之子?”葉羽菲最先反應過來,滿臉的不可置信,指著地上氣息奄奄、狼狽不堪的少年,“就他?這麼弱?怎麼可能!”
紀輕輕眨了眨眼,一臉理所當然:“對啊!確實挺弱的。”
“嗬……”白席城忽然輕笑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他手中的黑棋停止了摩挲,看向紀輕輕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仿佛第一次真正開始審視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說話卻石破天驚的光頭“和尚”。
“有意思……”他低語道,隨即看向遲以辰,笑容變得玩味起來,“遲兄,看來……你找的這位‘幫手’,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得多啊。”
“喂,還打不打啊?我還有其他事呢,沒工夫在這看你們眉來眼去。”紀輕輕湊到遲以辰身邊,壓低了聲音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