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祂,已經離開了。”
“這裡……”緊隨其後的慕清雪,一身淺紫羅裙,容顏絕美,此刻卻微微蹙起秀眉,四下打量著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殘破的殿宇,疑惑道,“也沒什麼特彆的啊?方才那般動靜,源頭真是此處?”
她神識仔細探查,卻未能發現任何殘留的強大靈力波動或寶物氣息,隻有一股淡淡的、令人心靜的餘韻。
“不對。”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開口的是須發皆白、道骨仙風的雲瀾真人。
他緩步走近那尊巨大的石像,伸出手,並未觸碰,隻是虛虛撫過石像的表麵,眼中精光閃爍,“你們仔細看這石像。”
眾人聞言,皆凝目望去。
石像似乎隻是變得潔淨、光澤了一些,但以他們的眼力,很快察覺到了不同——那石質中仿佛蘊著一絲極淡的、若有若無的“生機”,不是活物的生機,而是一種被賦予了“靈性”的沉靜光華,尤其是那雙低垂的眼眸,竟似比尋常石雕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神韻。
“它被‘賦予’了靈。”溫泠舟淡淡開口,為雲瀾真人的發現做了注解。
不是天生靈物,也不是長久受香火願力滋養成靈,而是就在不久前,被一種更高層次的力量,短暫地“點化”或“灌注”,留下了一道深刻的“靈”之印記。
這印證了他的判斷,那位引動異象的存在,剛剛確實在此,並留下了“手筆”。
言畢,溫泠舟不再停留,轉身,身影如水墨淡去,徑直消失在原地。
他身後的幾名星侍亦如影隨形,悄無聲息地隨之離去。
“唉,沒趕上熱鬨。”慕清雪有些遺憾地撇撇嘴,隨即又展顏一笑,眉眼彎彎,帶著幾分少女般的嬌俏與期待,“算了,熱鬨看不成,我得去找我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乖乖徒弟啦~”
話音未落,她周身紫光一閃,人也瞬間沒了蹤影。
旁邊,一身錦袍、麵如冠玉的徐鶴笑嗬嗬地拍了拍身旁一位身著赤紅袍服、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的聖炎宗宗主肩膀。
“炎宗主,莫要繃著臉嘛。說起來,你們宗那個叫沈靈曦,這次表現可是亮眼得很呐,天賦當真了得!哦對了,聽說你們宗門那位常年在外遊曆的大弟子,白慕,也回來了?這次大比,可是越來越有趣了啊!哈哈!”徐鶴語氣帶著慣常的圓滑與打探。
聖炎宗宗主麵色不變,連眼神都未給徐鶴一個,隻是將肩膀微微一沉,甩脫了徐鶴的手,冷硬的側臉線條沒有絲毫鬆動,仿佛沒聽見他的話語,直接拂袖,化作一道熾烈虹光,衝出了寺廟,朝著自家弟子聚集的方向而去。
“唉,你這人,跟你說話還不願意聽。”徐鶴也不惱,臉上笑容依舊,搖了搖頭,腳下一動,竟也化作清風追了上去,“炎宗主,等等我嘛,關於白慕師侄,我還有幾句……”
兩人的聲音迅速遠去。
殿內,便隻剩下了雲瀾真人,以及……剛剛無聲無息出現在角落陰影處的玉望之。
雲瀾真人仿佛對玉望之的出現並不意外,他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慣常的、慈和如長輩般的笑容,目光卻如古井深潭,靜靜地落在玉望之身上,似乎要將他裡外看個通透。
“這位道友,”雲瀾真人緩緩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與篤定,“觀閣下氣度修為,似乎……不像是我們天道界之人吧?”
玉望之迎著他的目光,麵色平靜,眼神深邃,並未立刻回答。
寺廟內殘留的淡金色餘韻尚未完全散儘,映照在兩人之間,氣氛莫名地凝滯而微妙起來。
“前輩,是天雲宗宗主,雲瀾真人。”
玉望之的聲音在略顯空寂的殿內響起,平淡無波,聽不出是疑問還是確認,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他並未回答雲瀾真人關於他來曆的試探,反而直接點破了對方的身份。
雲瀾真人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隨即那慈祥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仿佛很滿意對方能認出自己。
“閣下好眼力。”他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卻也沒再追問玉望之的來曆。
既然對方不願說,強問無益,何況此人氣息深沉難測,絕非易與之輩。
他抬眼望了望殿外天色,黎明將至,天際已現魚肚白。
“此件事了,老道就不多打擾了。”雲瀾真人拂塵輕擺,語氣依舊和煦,“大比在即,想來閣下亦有事需籌備。我們……大比再見。”
說完,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晨光之中,倏忽間便已消失在殿門外,隻留下一縷淡而清正的檀香氣息,嫋嫋未散。
玉望之獨自立於殿中,望著雲瀾真人離去的方向,又掃了一眼那尊被“賦予”了靈的石像,眼神微沉。
“沒想到……”他低語,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與緊繃,“竟然被這些老狐狸,搶先了一步。”
他指的並非爭奪什麼實物,而是“靠近”與“接觸”的時機。
金光初現,異象方起,這些天道界頂尖勢力的掌舵人或代表人物,反應之迅速,抵達之及時,顯然超出了他最初的預計。
更重要的是,從這殘留的痕跡中,那些老於世故、眼光毒辣的老家夥們,能推測出多少關於紀輕輕現狀與實力的信息?
這對她,是利是弊?
一絲擔憂,難以抑製地浮上心頭。他微微蹙眉,目光投向殿外那金光徹底消散、晨光初露的天空,低聲自語,帶著隻有自己才能聽出的複雜心緒:
“也不知道……輕輕現在,怎麼樣了。”
方才那驚天動地的威勢,那匪夷所思的“創造神佛”之舉,固然震懾四方
她向來隨心所欲,可此番……是否太過冒險?
她體內那奇特的力量,究竟恢複或覺醒到了何種程度?能否應對接下來必定蜂擁而至的明槍暗箭?
無數疑問與關切在心頭翻湧。
玉望之不再停留,必須儘快找到她,至少要確認她的安危。
他的身形同樣一陣模糊,如同被晨曦悄然抹去的水痕,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原地,隻留下那尊沉默的石像,以及殿內漸漸被天光照亮的、微塵浮動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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