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仆仆、避開大道專走小路的常威,終於帶著幾名骨乾回到了他的“老巢”——福康縣。他沒有先回司令部,而是徑直來到了米綺蓮和念英的住處。
院子裡,已經稍顯懂事的龍威繼子)正在帶著年幼的常捷和蹣跚學步的常薇薇玩耍。看到一身塵土、神色匆匆的常威突然出現,孩子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常捷和薇薇歡叫著撲了過來:“爹!”
龍威也恭敬地喊了聲:“爹,您回來了。”
常威一把抱起小女兒薇薇,又摸了摸常捷的頭,看著龍威,心中百感交集。他蹲下身,對龍威道:“小威,爹要出遠門一段時間,你是大哥,在家要保護好娘親、姨娘,還有弟弟妹妹,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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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威雖然年紀不大,但經曆頗多,似乎明白了什麼,用力點頭:“爹,你放心!我會的!”
這時,聽到動靜的米綺蓮和念英也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常威這副模樣,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擔憂之色。
“威哥,你這……”念英性子更急。
常威放下孩子,走到兩位妻子麵前,目光掃過她們寫滿憂心的麵龐,沉聲道:“長話短說,奉天待不住了,大戰將起,我必須立刻帶部隊走。”
米綺蓮眼中瞬間湧上水汽,但她強忍著沒有哭出來,隻是上前幫他拍打軍裝上的塵土,聲音哽咽:“你……你一定要小心……”
念英則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能不去嗎?咱們就在哈爾濱安安穩穩的不好嗎?”
常威輕輕掙開她的手,搖了搖頭,眼神堅定而冷酷:“亂世之中,豈有真正的安穩?不去搏一把,早晚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是日本人……”他看了看兩個孩子和懷裡的薇薇,沒有說下去,語氣放緩了些,“照顧好家裡,等我回來。”
在這個世界這裡已經有了他必須要守護的人,但此刻他沒有更多的時間溫存,他狠下心腸,轉身大步離去,留下身後女人們壓抑的抽泣和孩子們茫然的目光。
福康縣保安團司令部
常威一腳踹開司令部的大門,裡麵正在處理公務的封於修和沈龍嚇了一跳,看到是他,立刻起身。
“旅座!您回來了!”
常威沒有任何寒暄,直接下令:“於修,沈龍!立刻集結保安團所有能動的弟兄,清點所有武器裝備、彈藥糧秣!兩個時辰後,全體開拔!”
沈龍一愣:“旅座,這回……咱們保安團也去?全都去麼?”
常威斬釘截鐵:“都去!一個不留!去晚了,連口湯都喝不上,屁都看不著啦!”他知道,這場大戰是機遇,也是墳場,必須押上所有籌碼。那些直軍潰軍,糧草彈藥,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每一分都是日後他和日本人決一死戰的資糧!一分他都不想給彆人拿了!
他轉頭又對沈龍補充道:“你安排一下,留下二十個機靈點的老兵,讓他們原地招募青壯,補充保安隊,給老子把家看好!”
沈龍立刻挺胸:“是!旅座!保證完成任務!”
司令部瞬間忙碌起來,命令一層層傳達下去,整個福康縣保安團如同一個被抽打的陀螺,開始高速旋轉,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在這片土地上。
常威站在司令部窗前,看著外麵忙碌集結的隊伍,腦海中屬於穿越者的記憶碎片翻湧著:
這第二次直奉戰爭,原始時空是從1924年9月15日正式開打,到11月3日基本結束,前後五十多天,屍山血海……
這是中國曆史上頭一遭,海軍、空軍都拉上去真刀真槍乾的內戰,頭上有飛機扔炸彈,海邊有軍艦轟岸防,場麵比以往任何一次軍閥混戰都他媽慘烈!
從政治上看,這一仗老張家乾趴了吳佩孚,直係基本玩完,北洋政府從此算是進入了張作霖時代……老張成了最後贏家。
常威知道結局,但這過程……每一步都是鬼門關。他必須提前到山海關做好準備,隻有親自帶兵衝進去,才能在這盤大棋裡,撈到足夠分量的籌碼!不然,等大局已定,手裡沒兵,那就等於沒話語權,依舊還是那個隨時可能被卸磨殺驢的“常旅長”!
他眼神如同荒野中的餓狼死死盯著遠方,曆史的車輪正在滾滾向前,會怎麼走,會走去哪他已經完全知道,他要做的就是跳上車去,把握住自己的命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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