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乘坐直升機,一路疾馳,很快便返回了應天府。他顧不上休整,第一時間便趕往東宮,向監國的太子朱棣彙報鳳陽之行以及請示瑙魯的後續開發。
一進東宮書房,王卓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隻見太子朱棣正伏在堆積如山的奏章之後,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更是讓王卓心頭一顫——不過短短數日,朱棣整個人竟憔悴了許多,臉頰明顯凹陷下去,眼窩深陷,那雙原本銳利有神的眼睛裡此刻布滿了駭人的血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被過度透支後的疲憊與焦躁。
“殿下!您……您這是怎麼了?”王卓急忙上前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切與驚愕。
朱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聲音帶著沙啞:“怎麼了?你和高熾倒是逍遙,陪著老爺子回鳳陽,吃香的喝辣的,聽那《鳳陽花鼓》,把咱一個人撂在這金陵城裡,沒日沒夜地處理這堆積如山的政務!”
他用力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抱怨道:“咱現在每天批閱奏章要到子時晚上11點)方能就寢,淩晨醜時三點)又得爬起來準備早朝,接見臣工……這才幾天?再這麼熬下去,咱恐怕真得步了大哥朱標的後塵!”
王卓聞言,心中頓時了然。朱元璋為了強化皇權,乾綱獨斷,廢除了延續千年的宰相製度,將所有大權攬於一身。
理論上皇帝是唯一的決策核心,但其工作量也變成了天文數字。已故的太子朱標在世時,實際上就承擔了大部分相當於宰相的職責,協助朱元璋處理政務。
朱標英年早逝,雖原因複雜,但長期處於高壓和過度勞累的狀態,很難說不是重要因素之一。
這次朱元璋帶著朱高熾一起去鳳陽逍遙,等於將皇帝和“隱形宰相”的活計全壓在了朱棣一人肩上,這位曾經以精力旺盛著稱的塞王,短短幾日也被折磨得近乎油儘燈枯。
隻聽朱棣繼續憤憤不平地抱怨道:“老爺子自己精力旺盛,異於常人,以為誰都跟他一樣是鐵打的不成?他廢除宰相,大權是獨攬了,可這簡直就是在費太子啊!這麼搞下去,咱跟高熾爺倆綁一塊,都不夠他這麼霍霍的!不行,咱一定得勸勸老爺子,得把內閣給提早弄出來!就算不設宰相,也得有人專門幫咱……幫皇帝分擔才行!”
王卓看著朱棣那副“再不改革我就要死了”的架勢,心中又是同情又是覺得有些好笑,他謹慎地回應道:“殿下辛苦,臣感同身受。隻是,這內閣製度在曆史上一步步演變,到後來雖無宰相之名,卻漸有宰相之實,權力格局牽一發而動全身。陛下乾綱獨斷慣了,恐怕……不會輕易答應放權,哪怕……。”
朱棣顯然是被逼急了,聞言竟口不擇言地說道:“不答應?不答應這太子誰愛當誰當去!咱寧可去海外就藩,去你說過的美洲,當個逍遙自在的海外藩王,開疆拓土,也好過在這金陵城裡活活累死!這叫什麼日子!”
王卓聽得嘴角微抽,心中暗道:“得,又是一個嘴硬的。希望您在您家老爺子麵前,也能把‘不當太子’這話說得如此硬氣。”
他深知這是朱家內部的權力結構和製度博弈,自己這個“外人”兼“技術顧問”實在不宜牽涉過深,最好的選擇就是置身事外,讓他們爺倆自己去掰扯。
於是,他非常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將談話引向自己能夠掌控且更具建設性的方向:“殿下為國事操勞,臣敬佩萬分。眼下還是先處理緊要事務。既然鄭和船隊已順利抵達瑙魯,並建立了前沿基地,事不宜遲。臣計劃此次返回,立刻調動一架‘運20’大型運輸機,滿載先遣人員和設備,直飛瑙魯。抵達後,我將建立穩定的時空坐標,隨後便可從‘東大’大規模調集專業開采團隊和重型機械,儘快啟動磷酸鹽礦的開采工作,以解我大明農業肥料之急需。”
朱棣雖然身心俱疲,但聽到關乎國計民生的戰略資源開采計劃,還是強打起了精神。他用力眨了眨布滿血絲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好!此事關乎國本,必須儘快辦妥!就按你說的辦!你需要什麼支持,儘管提,東宮這邊會全力配合,用最快的手續給你調撥物資和人員!”
“是!臣這就去準備!”王卓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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