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牧手上的動作，頭曼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要好處就好說了，就怕李牧油鹽不進，那他還得想辦法找人牽線才行。
可他在秦國認識的人中，也就李牧和金日狄這兩個死對頭可以請了。其他認識的人，要麼人微言輕，要麼就要用勾結來形容雙方關係。
頭曼趕緊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良駒十匹，還請李牧將軍幫幫忙！感激不儘！”
聞言，李牧搖搖頭：“十匹，你看不起誰呢，羊三千，否則免談！”
“三千頭羊？”頭曼心頭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硬生生割了塊肉，疼得他嘴角直抽抽。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討價還價，隻能咬著牙應道：“行！就依將軍所言，勞煩李牧將軍費心，頭曼感激不儘！”
李牧聞言，頓時笑容滿麵，拿出了一張紙遞給頭曼：“空口無憑，立下字據，留下信物！這件事我定然幫你辦妥！”
“好！”頭曼沒有半分猶豫，當即應下。跟著李牧一同在字據上寫下約定，按下鮮紅的手印，又解下腰間隨身佩戴的獸骨小刀，鄭重地遞給了李牧。
“哈哈哈！頭曼大單於果然爽快！”李牧收起字據和小刀，笑得愈發暢快，拍了拍頭曼的肩膀道：“進去吧？”
“啊？”頭曼不由一愣。
看著愣住的頭曼，李牧笑道：“難道你還真想要拔都來迎接你啊！直接進去找拔都拜會就是了，看在頭曼大單於這麼誠心的份兒上，等你朝貢的時候，本將會幫你說上三句好話的，但也僅限三句哦！還有，國道是真的不能擁堵的！”
說完，李牧調轉馬頭，帶著手下的都尉們，直接回城了！
“......”看著回城了的李牧，頭曼整個人都淩亂了。那還不知道，此番純粹是被兩個死對頭聯手給耍了。
可他心裡再氣也沒用，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如今匈奴寄人籬下，就算被耍了，也隻能硬生生忍著，更是要重視對方說的話，半點不敢怠慢。
頭曼當即吩咐下去，讓手下們趕著牛羊騰出道路，隻領著十來人便入城了！
好在接下來的拜會就順利多了，拔都和頭曼沒有私人恩怨，倒也沒有耍頭曼，也沒為難。當即簽發了安置住處的手令，又派了一隊兵士跟著頭曼返回城外，仔細查驗進貢的牛羊馬匹和香料，一切都按規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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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在頭曼坐立難安的焦急等待中，懶了兩天的贏天燼終於是想起了他這麼號人。
“宣——匈奴大單於頭曼，及匈奴副使，入宮覲見！”
宮門外，太監尖細的唱喏聲劃破長空，頭曼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袍，帶著手下兩名副使擴柯、紮木，跟著太監快步走進了鹹陽皇宮——如今秦國已是秦朝，王宮也升格為皇宮了。
一路上，沿途肅立的玄甲軍鎧甲泛著冷光，目光銳利如刀，給了頭曼三人莫大的壓迫感。尤其是抵達章台宮大殿前，百階宮台陡峭高聳，殿宇巍峨壯觀，飛簷翹角透著懾人的威嚴，兩邊侍衛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三人，兩個副使更是腿肚子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宣——匈奴大單於頭曼，及副使，入殿覲見！”
唱喏聲再次響起，頭曼三人深吸一口氣，又理了理衣袍，這才邁步踏上宮台，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大殿。
登上宮台、踏入大殿，三百文武大臣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三人身上，頭曼隻覺得頭皮發麻，強作鎮定地走到大殿中央，帶著兩名副使對著王座上的贏天燼恭恭敬敬行了匈奴最高禮節。
隨後，頭曼垂首躬身，恭聲說道：“匈奴單於頭曼，領副使擴柯、紮木，前來朝貢，拜見大秦皇帝陛下！願大秦皇帝陛下萬壽無疆，壽與天齊，一統天下，永世昌盛！”
王座上，已經四歲的贏天燼歪著已經有些圓乎乎的小腦袋，清澈的眼眸裡帶著幾分玩味，語氣稚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一統天下？看來頭曼單於是覺得，本帝還未真正一統天下？”
“......”聽到這話，頭曼心頭猛地一突，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冷汗順著脊梁骨往下淌，後背瞬間濕透。
頭曼趕緊躬身辯解：“大秦皇帝陛下明鑒！您已然一統天下，天下萬邦無不臣服於您，無不臣服於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