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帶著子戎回到零陵城後,並未立刻去見劉度,而是先帶著他在城郊的桑田巡視。此時正值武陵流民往零陵運桑絲,為首的流民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姓鄧,曾在長沙被子戎護過桑苗雖子戎失憶,鄧老漢卻記得他的眉眼)。“邢將軍!”鄧老漢看到邢道榮,連忙勒住車,“我們是往江東送桑絲的,順便來零陵換些糧種。劉備牧主減免了武陵的桑稅,我們今年的桑絲賣了好價錢,還分了新桑苗,日子總算有盼頭了!”
邢道榮心中一動,故意問道:“劉備真如你們說的那般好?就不怕他苛待舊部?”
“哪能啊!”鄧老漢笑著擺手,目光落在子戎身上,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張翼德將軍還幫我們修了灌溉渠,趙雲將軍把豪強占的桑田都還給我們了。前幾日我去長沙,見黃忠老將軍還在教桑農織甲胄,說要護著大家種桑呢!”
子戎在一旁聽著,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收緊——“劉備”“張飛”“趙雲”“黃忠”,這些名字像藏在記憶深處的種子,聽到就忍不住發芽。他望著鄧老漢車上的桑絲,那淡青色的絲線,和記憶中某個人織的香囊顏色一樣。
邢道榮看在眼裡,心中漸漸動搖:或許,歸降劉備,才是零陵百姓的出路。他帶著子戎去見劉度,故意把鄧老漢的話複述了一遍,還加了句:“太守,如今零陵的桑田減產三成,糧倉見底,若開戰,百姓不僅要挨餓,桑苗也會被戰火毀了,得不償失啊!”
劉度坐在案後,看著手中的桑田賬簿——上麵記著去年曹兵襲擾後,桑農逃了近一半,剩下的人也多是靠借糧度日。他想起前日收到的長沙來信,信中說歸降後桑農安居樂業,心中愈發矛盾。其子劉賢趁機勸道:“父親,阿戎將軍能斬蛟龍、護桑農,連他都願幫咱們守零陵,可見百姓心齊。若劉備真能護桑農,歸降也無妨,總比讓零陵變成戰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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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度歎了口氣,望向窗外的桑田——夕陽下,桑苗被染成金色,幾個孩童在田埂上追著蝴蝶,手裡拿著桑椹。他沉默片刻,道:“先讓邢將軍和阿戎守著城外桑田,若劉備真有誠意,再議歸降不遲。”
話音剛落,府衙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夾雜著桑枝碰撞的輕響。守門士兵匆匆來報:“太守,城郊桑農鄧伯帶著十幾個鄉親,捧著桑苗跪在府外,說有要事求見!”
劉度皺眉起身,走到府衙門口,隻見鄧伯捧著一株剛嫁接好的抗霜桑苗,苗葉上還沾著未乾的晨露,身後的村民們也都捧著自家的桑苗,有的苗上還係著細小的桑絲繩——那是子戎教他們的“護苗結”。“太守!”鄧伯顫巍巍地抬起頭,蒼老的手上滿是桑汁的痕跡,“我們剛從城西桑田來,阿戎小哥幫我們嫁接的苗,再過兩個月就能收桑椹了!若開戰,這些苗就全毀了,我們又要餓肚子了!”
一個抱著桑苗的婦人跟著喊道:“太守,武陵的鄉親來信說,劉備牧主免了他們的桑稅,還幫著修水渠!我們不想打仗,隻想好好種桑!”村民們紛紛附和,舉起手中的桑苗,齊聲說:“願歸降劉備!護我們的桑田!”
劉度望著眼前的桑苗——葉片鮮嫩,根係帶著濕潤的泥土,是零陵百姓半年的指望。他又看向村民們滿是期盼的臉,想起賬簿上“桑農逃散半數”的記錄,心中最後一絲猶豫終於散去。他彎腰接過鄧伯手中的桑苗,指尖觸到微涼的葉片,輕聲道:“鄉親們放心,某不會讓戰火毀了咱們的桑田。”
邢道榮心中一鬆,知道劉度已有動搖。他帶著子戎回到桑田邊,子戎正幫村民修補桑棚,手指靈活地穿梭在桑枝間,動作熟練得像做了千百遍。“阿戎兄弟,”邢道榮走過去,遞給他一塊桑椹乾,“若劉備真願護零陵,你願歸降嗎?”
子戎咬了口桑椹乾,清甜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我隻護百姓、護桑田,不管歸降誰,隻要不讓大家受苦就好。”
四、零陵城外遇舊影許昌暗流謀荊州
三日後,零陵城外的官道上塵土飛揚,張飛、趙雲率五千精兵抵達城下。城門緊閉,城頭守軍嚴陣以待,邢道榮立於城頭中央,身旁的子戎身披粗布戰袍,手持鐵刀,胯下赤墨贔昂首嘶鳴,紅色鬃毛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城上的人聽著!速速開城投降!”張飛勒馬向前,丈八蛇矛指向城頭,矛纓上的桑絲繩隨風飄動,“若負隅頑抗,某便踏平零陵,讓你們的桑田都變成戰場!”
邢道榮高聲回應:“張將軍莫要狂言!我零陵有阿戎將軍相助,豈會怕你!”
子戎勒馬立於城頭一側,目光落在張飛、趙雲身上——張飛的丈八蛇矛、趙雲的青釭劍,還有他們身上的桑絲甲諸葛亮命桑織坊織的輕便甲胄),都讓他覺得莫名熟悉。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頭痛隱隱發作,腦海中閃過碎片般的畫麵:襄江的暮色裡,他躍馬入江;桑田邊,他和一個紅臉大漢張飛)分吃桑椹乾;還有個白袍將軍趙雲),和他一起護過流民……
“阿戎兄弟,小心!”邢道榮的提醒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子戎回過神,握緊手中的鐵刀,目光再次變得堅定——無論過往如何,此刻他要護的,是零陵的百姓,是眼前的安寧。
趙雲望著城頭的子戎,眉頭越皺越緊——那身形、握刀的姿勢,還有胯下那匹黑馬的神駿,都和他記憶中的呂子戎一模一樣。他突然注意到子戎腰間的桑絲繩,那繩子的編法和夏口流民編的一樣,都是“護苗結”,心中愈發懷疑:“城上的可是呂子戎將軍?某乃趙雲,當年在汝南與你共護過流民,你不記得了?”
子戎聽到“呂子戎”三個字,頭痛突然加劇,鐵刀差點從手中滑落。赤墨贔似乎察覺到他的不適,輕輕蹭了蹭他的腿,發出低低的嘶鳴。
就在這時,公安城傳來消息:劉備怕戰事傷了百姓,已親自率軍趕來,命張飛、趙雲暫緩進攻,先勸降劉度。零陵城外的氣氛暫時緩和,可所有人都知道,一場關於記憶、關於初心的重逢,已近在眼前。
而許昌城內,曹操坐在丞相府中,手中把玩著一枚桑木棋子蔣欲川從南陽送來的),看著蔣欲川遞上的南陽桑田收成表,滿意地點了點頭:“公能勸降張繡,又在南陽推廣抗霜桑種,讓流民安穩,功不可沒!”
蔣欲川躬身行禮,腰間的桑木刀刀鞘上刻著“護苗”二字)輕輕晃動:“丞相過獎!護流民、種桑田,本就是亂世之基。隻是劉備已領荊州牧,又與孫權聯姻,恐對我軍不利。”
曹操放下收成表,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某早有預料。你即刻前往荊州,暗中聯絡不滿劉備的豪強,為日後奪回荊州做準備。記住,若遇到呂子戎,探清他的下落——那小子若還活著,必是劉備的助力,若能勸降最好,不能,便……”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蔣欲川心中一緊,握著刀柄的手微微用力——他想起華容道上,子戎護流民的模樣,想起子戎桑木劍上的“護苗”刻痕,實在不願對其下手。可他深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隻能躬身領命,轉身離開丞相府時,特意摸了摸刀鞘上的刻痕,心中暗道:子戎兄,若真能再見,希望你我不必刀兵相向。
零陵城外的風,仍在吹拂著桑田的新綠,赤墨贔的馬蹄踏過田埂,驚起幾隻啄食桑芽的麻雀;公安城內的桑苗,已開始結出細小的桑椹,劉備正帶著諸葛亮往零陵趕來;許昌的暗流,已悄然湧向荊州。一場關於荊州歸屬、關於百姓安危的較量,即將在零陵的桑田間拉開序幕,而那個失了記憶的呂子戎,也終將在這場較量中,找回自己的名字與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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