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年夏·公安城&零陵城)
公安城的夏風裹著城郊桑田的暑氣,吹進太守府的內院,廊下掛著的桑絲簾被吹得輕輕晃動,映得病榻上的人影忽明忽暗。劉琦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枯瘦的手指卻仍緊緊攥著一片乾枯的桑葉——那是去年春上,他和劉備在府衙後園親手種下的抗霜桑苗長出的第一片葉子,當時劉備笑著說“等這苗長滿荊州,流民就都有田種了”,他還特意把葉子摘下來壓乾,說要留著當念想。
諸葛亮、劉備守在榻邊,目光落在那片桑葉上,心中皆是悲痛。諸葛亮剛從武陵回來,還帶著桑農送的新炒桑芽,本想讓劉琦嘗嘗,此刻卻隻能攥在手裡,任茶香散在空氣中。劉琦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目光在劉備臉上停留片刻,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字字清晰:“叔父……荊州百姓……就托付給您了……您仁德……可領荊州牧……我……我再也看不到桑苗滿田了……”
劉備握著他冰冷的手,眼眶泛紅,淚水滴在那片乾枯的桑葉上:“賢侄放心,某必護荊州百姓,讓抗霜桑苗長滿每一寸田,讓流民都有飯吃、有衣穿,絕不會讓你的念想落空!”
話音剛落,劉琦的手便垂了下去,那片桑葉從他指間滑落,飄落在榻邊的桑絲枕上,如同一顆落幕的星辰。消息傳出,公安城內的百姓自發聚在城郊的桑田邊,有的捧著新采的桑椹,有的拿著未織完的桑絲布,焚香哀悼——這位曾頂著壓力給流民分桑種、為護桑田和豪強爭執的公子,終究沒能等到荊州安穩的那一天。
一、劉備領牧定荊州桑田為誓安民心
劉琦病逝三日後,諸葛亮率武陵、桂陽、長沙三郡官吏,捧著聯名奏折,齊聚公安城的桑廣場——這裡本是百姓晾曬桑絲、交易桑椹的地方,如今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地麵撒了一層新采的桑枝碎葉,空氣中滿是清苦的桑香。劉備身著刺史官服,站在廣場中央的桑木高台上,身後立著一麵新製的大旗,旗麵用淡青色桑絲織成,上麵繡著“護民護桑”四個大字。
“某劉備,今日承劉琦公子遺願、百官擁戴,暫領荊州牧。”劉備的聲音在桑廣場上回蕩,目光掃過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有流民、有桑農、有士族,“某在此立誓:減免武陵、桂陽、長沙三郡桑田賦稅半年,修通沿江灌溉渠,從夏口調運抗霜桑種十萬斤,分發給無田流民;凡侵占桑田的豪強,限期歸還,若有違抗,嚴懲不貸!若某違此誓,天人共棄!”
話音剛落,台下百姓紛紛舉起手中的桑枝、桑絲布,高聲歡呼“劉牧主”,聲音震得廣場周圍的老桑樹枝葉簌簌作響。諸葛亮站在高台下,笑著將手中的桑田圖遞給劉備——圖上用朱砂標出了待修的水渠、待種的桑田,還有流民安置點,每一處都寫著“護民優先”。
儀式過後,劉備著手整頓荊州政權,每一項安排都圍繞“護民護桑”:
任命諸葛亮為軍師中郎將,不僅統籌三郡賦稅,還特意讓他牽頭成立“桑農院”,招募懂桑活的老農,教百姓選種、嫁接、織絲,甚至親自擬定了《桑田保護令》,規定“凡損毀桑苗者,按苗賠償,重者治罪”;
命關羽駐守江陵,除了扼守長江要道,還特意囑咐他“保護江上運桑船,嚴查劫掠桑絲的水匪”——江陵是桑絲運往江東的必經之路,劉備怕戰事影響百姓生計;
令張飛繼續駐守武陵,張飛接到命令後,第一時間帶著士兵去了城郊的桑田,幫流民翻土補種,還把自己的戰馬借給拉桑種的牛車,說“馬能歇,桑苗不能等”;
派趙雲留守桂陽,趙雲除了安撫士族,還重點清查了侵占桑田的豪強,將收回的兩百多畝田全部分給流民,還在桑織坊旁設了“桑苗借貸點”,流民可先借桑種,等秋收後再還,不用付利息。
為鞏固孫劉聯盟,劉備又接受諸葛亮的建議,遣使赴江東。使者不僅帶去了表奏孫權為車騎將軍的奏折,還帶著二十車新織的桑絲錦——那是桂陽桑農連夜織的,樊氏特意在錦麵上織了梨花紋,說“江東女子愛穿桑絲,這樣的禮物更顯誠意”。孫權見劉備既懂禮數,又有聯合抗曹之心,便應允了聯姻,還回贈了江東的桑苗品種,約定“共護沿江桑田,互不侵擾”。
公安城內漸漸恢複了生機:流民們扛著桑種往田間去,官吏們帶著老農巡查桑苗,桑織坊裡傳出織機聲,連府衙的差役都多了項任務——幫獨居的老桑農挑水澆苗。劉備常站在城頭,望著城外連綿的桑田,有時會撿起一片落在肩頭的桑葉,想起劉琦攥著乾枯桑葉的模樣,心中愈發堅定:這荊州的安穩,不僅是靠刀劍拚來的,更是靠一苗一苗種出來的,絕不能辜負。
二、零陵危局牽民心道榮贈馬顯赤誠
與此同時,零陵城內卻一片緊張。太守劉度坐在府衙的桑木椅上,手裡捏著一封探報,紙都被汗浸濕了——劉備已命張飛、趙雲率五千精兵前來,武陵、桂陽、長沙的降報如雪片般傳來,他卻仍在猶豫:降,怕劉備容不下自己的舊部;戰,又怕打不過,連累百姓。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太守,不如降了吧!”其子劉賢站在一旁,手裡拿著從長沙傳來的消息,“長沙歸降後,韓玄的舊部都被留用了,劉備還免了長沙的桑稅,百姓都誇他好!”
“你懂什麼!”劉度把探報扔在桌上,“劉備重流民輕士族,咱們零陵的豪強哪個沒占過桑田?他來了,咱們還有好日子過?”
就在這時,邢道榮推門而入,身上還沾著桑田的泥土——他剛從城外的桑苗基地回來,那裡種著子戎幫忙補種的抗霜桑苗,長勢正好。“太守勿憂!”他抱拳道,“某有一友,名喚‘阿戎’,雖失卻記憶,卻勇武過人,曾斬蛟龍、退惡匪,護得零陵村百姓安穩。若能請他相助,必能守住零陵!”
劉度半信半疑,卻也無其他辦法,隻能命邢道榮速去請人。邢道榮策馬直奔零陵村,剛到村口就看見子戎——他正蹲在桑田邊,用鋤頭疏通積水,赤著腳踩在泥裡,褲腳卷到膝蓋,沾著不少桑葉碎。“阿戎兄弟,出事了!”邢道榮跳下馬,急聲道,“劉備派張飛、趙雲來攻零陵,城中百姓危在旦夕,你若肯相助,某願以性命相托!”
子戎停下手中的活,抬頭望向村中——王嬸正帶著孩子曬桑絲,李伯在修桑棚,一派安穩景象。他想起邢道榮救他的恩情,想起這些日子村民們的照料,雖記不起過往,卻懂“知恩圖報”:“道榮兄救過我,又讓我在村裡安身,我不能讓戰火毀了這裡,不能讓大家的桑苗被糟蹋。”
邢道榮大喜,拉著子戎往零陵城的馬廄趕。馬廄深處,一盞桑油燈亮著,一匹駿馬正低頭啃著拌了桑芽的飼料,見有人來,抬起頭嘶鳴一聲——它紅色的鬃毛如燃火,根根分明,在燈光下泛著光澤;黑色的馬蹄似墨玉,蹄鐵上還刻著細小的“護”字;身形矯健,肩高足有六尺,一看便知是日行千裡的良駒。
“此馬名‘赤墨贔’。”邢道榮撫摸著馬鬃,眼中滿是不舍,卻仍將韁繩遞到子戎手中,“三年前某從山賊手裡奪回它時,它腿上受了傷,是子……是一位義士幫它治的傷,還說‘好馬該護人,不該被山賊糟蹋’。這些年它陪某護過桑田、退過曹兵,通人性得很。如今你要護零陵,此馬配你,方不負你的勇武,也不負它的性子。”
子戎接過韁繩,赤墨贔突然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鼻息間帶著桑芽的清香——它似乎聞出了子戎身上的桑木味子戎常用桑木劍練手,身上沾著洗不掉的木香),格外溫順。子戎翻身上馬,隻覺馬鞍的弧度與自己的身形完美契合,韁繩握在手中,竟有種“從未分開過”的熟悉感。他輕夾馬腹,赤墨贔便緩步前行,蹄子避開地上的桑枝;抬手示意加速,馬兒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出馬廄,風聲在耳邊呼嘯,卻穩得像踩在平地上。
“好馬!”子戎忍不住讚歎,心中突然閃過一道模糊的畫麵:他騎著一匹棗紅馬,在桑田邊護著流民,身後跟著一群人,喊著“子戎將軍”——畫麵轉瞬即逝,隻留下心口一陣微暖。
邢道榮望著子戎騎馬的身影,突然想起當年幫赤墨贔治傷的義士,那義士的身形、握刀的姿勢,竟和子戎一模一樣。他摸了摸懷中的承影劍,心中暗道:或許,阿戎就是子戎,隻是他自己還不知道。
三、流民傳信動人心劉度猶豫暗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