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莫言淡淡道:“周兄過獎,不過是學以致用罷了。”經此一戰,他的“落英廿二式”不僅得到了實戰檢驗,更在群戰中磨合得愈發完善,心中對槍法的理解也更進一層——武藝不僅是自保的手段,更是守護他人、踐行理想的底氣,也是他在亂世中立足的根本。
船隊繼續前行,順利抵達江夏。周瑜在孫堅的臨時衣冠塚前祭拜,神色肅穆,眼中滿是悲痛與決心。他跪在塚前,輕聲道:“父親,孩兒來看您了。您未竟的遺誌,孩兒定會完成,早日收複荊州,讓您魂歸江東。”祭拜結束後,他並未多做停留,便帶著呂莫言悄然離開——江夏城內眼線眾多,黃祖必會再設埋伏,久留必生事端。
返程途中,呂莫言從護送的江夏百姓口中得知,喬家村一帶安穩無虞,阿桂已隨叔父耕作度日,偶爾還會幫鄰裡編織竹器,日子過得平靜安穩,心中稍安。他雖與阿桂隻是純粹的同伴情誼,卻也牽掛著這位亂世中相識的友人,希望她能在江東的安寧中遠離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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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呂莫言在周瑜的引薦下,正式參與廬江的防務規劃。他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流民遷徙途中積累的實戰經驗,以及超越時代的戰略眼光,結合江東的地形特點,提出了一係列切實可行的建議:
1.在廬江郡城周邊的濡須口、皖城等險要地段增設崗哨,采用“三層警戒”製度遠哨探路、中哨傳信、近哨防禦),確保及時發現敵軍動向,為防守爭取時間;
2.加固城牆,在城牆上增設箭樓與防禦工事,同時挖掘護城河,引巢湖之水灌入,形成“城河山”三位一體的防禦體係,讓廬江郡城固若金湯;
3.改革士兵訓練方法,減少形式化的隊列演練,注重實戰技巧與團隊配合,尤其是水戰與山地戰的專項訓練,貼合江東多水網、多山地的作戰需求;
4.收攏廬江境內的流民,推行“屯兵製”——挑選青壯年編入郡兵,進行軍事化訓練,同時分給流民土地與農具,鼓勵耕作,實現“兵農合一”,既解決流民安置問題,又補充兵源、增加糧草儲備,為長期戰爭做準備。
這些建議貼合江東的實際情況,兼具防禦與發展的雙重價值,得到了廬江太守孫靜的高度賞識,當即下令全麵推行。呂莫言也因此在軍中漸漸有了威望,士兵們對這位年輕卻智謀過人、武藝高強的將領愈發敬重,私下裡皆稱他為“呂軍師”。
每日操練結束後,呂莫言依舊會回到周瑜府中的竹林,與呂子戎切磋武藝。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兩人的配合愈發默契,仿佛天生便該並肩作戰。呂子戎將曹營的群戰技巧、戰場陣型、士兵調度等經驗傾囊相授,讓呂莫言的“落英廿二式”更具實戰威力,也讓他對戰場指揮有了更深的理解;呂莫言則將自然意境傳遞給呂子戎,讓他的“影匿瑬心舞”劍法多了幾分靈動與變化,減少了過於剛猛帶來的破綻與氣力消耗,使其劍法更趨完美。
一次切磋中,呂子戎的木劍直刺呂莫言的小腹,呂莫言不慌不忙,木矛順勢一纏,蘊含“纏”之意境,死死纏住木劍,使其無法動彈,同時身形如同梨花般飄忽,瞬間繞到呂子戎身後,矛尖輕輕點在他的肩頭,力道恰到好處,既分勝負,又不傷和氣。“呂兄,承讓了。”
呂子戎轉過身,眼中滿是讚歎:“你的槍法愈發精妙了,尤其是‘纏’與‘隱’的結合,攻防轉換間毫無破綻,已然大成。如今的你,即便麵對頂尖高手,也能從容應對。”
“這多虧了呂兄的指點。”呂莫言笑了笑,語氣真誠,“若不是你教我群戰技巧與戰場經驗,我也難以將這些意境融會貫通。你我兄弟同心,方能相輔相成。”
“兄弟”二字出口,兩人心中同時一暖,那份潛藏在心底的牽絆感愈發強烈。他們坐在石桌旁,品著清茶,聊著各自的見聞。呂子戎會說起曹營的軍製、中原的戰局,以及他對天下諸侯的看法,言語間依舊牽掛著中原的流離百姓;呂莫言則會分享流民遷徙途中的經曆、江東的風土人情,以及他對廬江防務的規劃,眼中滿是對江東未來的憧憬。
雖然他們依舊記不起彼此的過往,卻在一次次的交流與切磋中,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兄弟情誼。有時,他們會不約而同地說出相同的話,做出相同的動作,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讓他們都堅信,彼此之間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是命運讓他們在亂世中重逢。
呂子戎也漸漸放下了心中的漂泊感。他時常獨自外出,考察廬江周邊的地形地貌,繪製詳細的防務圖譜,了解江東的風土人情與農桑水利。他發現江東不僅地勢險要,物產豐饒,更有孫靜這樣勤政愛民的官員,周瑜這樣才華橫溢的謀士,百姓安居樂業,士兵士氣高昂。這裡的一切,都讓他生出了歸屬感,心中漸漸有了在江東長久立足、輔佐孫策成就大業的打算——但這份打算,終究帶著一絲不確定性,他的俠義之心,始終牽掛著中原的流離百姓,牽掛著“天下太平”的終極理想,這也為他日後因理念契合而投奔以“仁德”為旗幟的劉備埋下了伏筆。
周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暗自欣慰。他知道,呂莫言與呂子戎都是萬中無一的人才:一個沉穩睿智,兼具謀略與武藝,是輔佐江東的“謀絕”,能為江東規劃長遠戰略;一個勇猛俠義,實戰經驗豐富,是衝鋒陷陣的“勇絕”,能為江東開拓疆土。若能將兩人留在江東,日後伯符返回江東,定能如虎添翼,橫掃江南,甚至北伐中原,成就一番大業。他時常會邀請兩人一同赴郡府議事,讓他們參與江東的政務與軍務討論,有意培養他們的能力與視野,讓他們儘快融入江東的核心圈層。
這日,三人在郡府議事結束後,孫靜握著呂莫言的手,感慨道:“莫言,你提出的城防加固之策與兵源改革,推行不過月餘,便已成效顯著。如今廬江郡城固若金湯,流民安居樂業,士兵戰力大增,百姓也更加安心。你雖年輕,卻有如此遠見與才乾,實屬難得。伯符歸來之後,必定會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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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過獎了。”呂莫言拱手道,“這都是我分內之事,能為江東百姓儘一份力,是我的榮幸。況且,這些計策的推行,離不開太守的支持與周兄的協助。”
孫靜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呂子戎,語氣誠懇:“子戎,你考察的廬江周邊地形圖譜,詳細精準,對我軍布防大有裨益。你在曹營的征戰經驗,更是我軍急需的。江東正值用人之際,我希望你能與莫言一同留下,輔佐我與伯符,共創大業。待天下太平之日,我必向朝廷舉薦,讓你二人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呂子戎心中一暖,鄭重地拱手道:“太守厚愛,子戎感激不儘。若能得太守信任,我願與莫言一同效力江東,護佑一方安寧。”他的話語真誠,卻在心底留下了一絲空隙——他不知道這份安寧能維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俠義之道,是否終究需要更廣闊的天地去踐行,去守護更多身處水火之中的百姓。
夕陽西下,三人並肩走出郡府。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將廬江郡城的輪廓映照得格外壯麗。呂莫言與呂子戎並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感受著江東的安定與祥和,心中充滿了憧憬。他們都在等待長安的最終消息,也在為自己的未來、為江東的未來謀劃著。
而那股潛藏在心底的牽絆感,如同種子般在陽光雨露的滋養下,漸漸生根發芽,等待著破土而出的時刻。長安的風起雲湧,不僅改變著中原的局勢,也將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著江東的命運,影響著呂莫言與呂子戎的人生軌跡。此時,李傕、郭汜已在長安城外集結西涼軍,打出“為董卓報仇”的旗號,猛攻長安城門,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遠方醞釀。
而他們,已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呂莫言將以謀略輔佐江東穩固根基,應對中原大亂帶來的衝擊;呂子戎將以勇力守護這片安寧,同時在心中堅守著對天下蒼生的牽掛;而他們的兄弟情誼,也將在亂世的風雨中,經受更嚴峻的考驗。江東的安寧,如同亂世中的一葉扁舟,即將麵臨更大的風浪,而呂莫言與呂子戎,終將成為守護這葉扁舟的重要力量,同時也將在天下棋局中,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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