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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之內,陳設簡陋卻清雅,一張竹案上擺著筆墨紙硯,硯台已被磨得光滑,牆角懸掛著一柄長槍,槍身泛著古樸的光澤,槍尖寒光內斂,顯然是一柄曆經沙場的利器。童淵端坐竹案後,須發皆白,垂至胸前,臉上布滿歲月的皺紋,卻目光如炬,如同深潭般深邃,雖未言語,卻自有一股宗師氣度,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你不為自身求藝,隻為他人鋪路,何以如此?”童淵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竹林的靜謐,直抵人心。
呂子戎躬身行禮,腰彎得極低,語氣誠懇得不帶半分虛假:“晚輩無能,曆經長安浩劫,目睹帝都淪為焦土,百姓流離失所,卻未能匡扶漢室、護佑萬民;清風穀一役,又因自身識人不明、心軟失察,間接釀成忠伯慘死的慘劇,讓無辜者枉死,讓惡徒有機可乘。晚輩深知自身執念過重,易被情緒左右,難成大事。但雲弟不同,他勇而有謀,心懷蒼生,且性情沉穩,能辨是非,若能得先生點撥,定能褪去浮躁,成為亂世中護民的棟梁之材。晚輩願以自身磨礪,換雲弟一個機會,也算彌補晚輩心中的遺憾,踐行‘護民’的初心。”
童淵沉吟片刻,目光在呂子戎身上停留許久,似在審視他的赤誠,又似在洞察他的過往與未來。良久,他從竹案下取出一卷泛黃的槍譜,槍譜由獸皮製成,邊緣已有些磨損,顯然年代久遠,上麵用朱砂繪製著密密麻麻的槍法圖譜,旁附注解,字跡蒼勁有力。童淵將槍譜遞了過去:“趙雲既有此誌,又得你如此托付,我便收他為徒。這卷《百鳥朝鳳槍》譜,乃我畢生武學精華,內藏槍法精妙,更有‘守心’之道。你帶往幽州轉交於他,告知他三年後可來常山尋我,我自會傾囊相授,不僅教他槍法,更教他如何在亂世中守住本心,不被權勢所惑。”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三關你已通過,劈柴礪心,見你赤誠;挑水問道,見你沉穩;悟槍守心,見你通透。這槍譜你可先研習,既能熟悉槍法要訣,日後轉交時也能向他細說領悟,也算你這幾日磨礪的回報。但你需謹記,你我無師徒之名,這槍譜終究是為趙雲所備,你若能從中悟得‘守心’之要,也算你自身的機緣,可助你日後在亂世中少走彎路。”
呂子戎雙手接過槍譜,入手沉甸甸的,不僅是獸皮的重量,更是兩代人“護民”之願的重量。他如獲至寶,再次深深一揖,額頭幾乎觸碰到地麵:“多謝先生成全!晚輩定不負所托,日夜兼程前往幽州,將槍譜安全轉交雲弟,待三年後,定親自送他來常山拜謝先生教誨。”他並未請求留在門下,心中隻有傳遞槍譜的執念——這是他對趙雄的承諾,是對清風穀慘劇的彌補,也是他在亂世中找到的新方向。
離開竹屋時,童淵送至門口,目光望向遠方的雲霧,語氣帶著幾分感慨:“亂世之中,良才難尋,赤誠更難得。趙雲有你這等兄長,是他之幸;你能放下自身執念,成就他人,是你之悟。槍譜乃基礎,武道需結合實戰領悟,更需守住本心。趙雲若能堅守‘護民’之誌,不被功名利祿所惑,他日成就定能超越於我。你此行前往幽州,路途遙遠,需經冀州、青州,亂世多險,既有亂軍劫掠,又有盜匪橫行,務必保重自身。”
呂子戎再次致謝,翻身上馬,勒住韁繩,最後望了一眼竹屋與童子,隨即調轉馬頭,朝著幽州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踏過青石小徑,濺起晨露與塵土,腰間的竹哨與玉佩碰撞作響,如同在奏響一曲亂世中的托付之歌。手中的槍譜被他緊緊護在懷中,緊貼著胸膛,感受著體溫的傳遞,仿佛也在感受著趙雲未來的希望。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竹林深處的雲霧中,隻留下一串馬蹄聲,在山穀中久久回蕩。
五、溫侯投徐,翼德怒斥
同一時間,徐州下邳城外,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呂布率領數百殘部,疲憊不堪地抵達城下,士兵們衣衫襤褸,鎧甲破碎,不少人身上帶著傷口,血跡乾涸在衣甲上,透著一股狼狽與頹喪。自鄴城逃出後,他們一路顛沛流離,遭袁紹追兵追殺,又遇亂軍劫掠,部下死傷大半,昔日“飛將”麾下的精銳之師,如今已成驚弓之鳥。呂布身披一件殘破的錦袍,腰間鐵劍鏽跡斑斑,臉上帶著幾道未愈的傷口,昔日“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英氣蕩然無存,隻剩滿眼的不甘與落魄。他胯下的戰馬也早已不是那匹日行千裡的赤兔神駿,而是一匹普通的戰馬,毛色雜亂,氣喘籲籲,顯然也已筋疲力儘。
望著眼前高大的下邳城郭,呂布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傳聞徐州牧劉備寬厚待人,素有仁德之名,曾收留無數流民,善待各方投奔之士。如今他走投無路,隻能寄希望於劉備的仁德,或許能容下他這隻喪家之犬。
他派人前往城下通報,讓士兵高舉一麵殘破的旗幟,旗上繡著“溫侯呂布”四字,士兵高聲喊道:“我家溫侯誅殺董卓,匡扶漢室,如今遭袁紹迫害,前來投奔劉州牧,望劉州牧開門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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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之上,士兵連忙通報劉備。劉備聽聞呂布到來,心中猶豫再三,召集關羽、張飛商議。“兄長,呂布反複無常,先叛丁原,後殺董卓,是個無義之徒!今日收留他,他日必遭反噬,不如拒之門外,或乾脆將其斬殺,以絕後患!”張飛手持丈八蛇矛,怒目圓睜,率先開口反對,語氣中滿是對呂布的鄙夷。
關羽撫著長髯,沉吟道:“翼德所言不無道理,但呂布誅殺董卓,畢竟有功於天下。如今他走投無路前來投奔,若我們拒之門外,恐遭天下人非議,說我等不仁不義。且曹操大軍壓境,徐州正值多事之秋,若能得呂布相助,也能增添幾分戰力,互為犄角。”
劉備眉頭緊鎖,心中權衡再三:他知曉呂布反複無常,是柄鋒利卻難以掌控的雙刃劍,收留他如同引狼入室;但他又念及呂布誅殺董卓的功績,且徐州如今麵臨曹操的威脅,確實需要強援。最終,他長歎一聲:“呂布雖有前科,但終究有功於漢室,且如今落魄至此,我等若不收留,未免有失仁德。可讓他暫駐小沛,加以約束,若他真心悔改,便讓他為徐州效力;若他仍不改本性,再作計較。”
於是,劉備親自率領關羽、張飛出城迎接。城門緩緩打開,劉備身著青袍,麵容寬厚,神態溫和,身後關羽丹鳳眼微眯,手持青龍偃月刀,氣勢凜然;張飛則手持丈八蛇矛,麵色不善,顯然對呂布極為不滿。
呂布見劉備親自出城,心中大喜,連忙翻身下馬,不顧形象地快步上前,便欲拍劉備的肩膀,語氣親昵得仿佛多年老友:“玄德賢弟,久仰你的仁德之名!今日前來投奔,承蒙你不棄,某感激不儘!他日定與賢弟共守徐州,共禦外敵,掃平天下,成就一番大業!”
“三姓家奴休得放肆!”一聲怒喝如驚雷般炸響,震得周圍塵土飛揚。張飛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策馬衝出,丈八蛇矛直指呂布,豹頭環眼,燕頷虎須,眼中滿是熊熊怒火,“你先叛丁原,認賊作父,後殺董卓,背主求榮,反複無常,豬狗不如!我兄長乃仁德之人,豈容你這等奸賊玷汙‘賢弟’二字!今日便讓我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匹夫,以正天下!”
說罷,張飛挺矛直刺呂布,矛尖帶著呼嘯的勁風,直指呂布咽喉,勢如雷霆,毫不留情。呂布臉色驟變,本能地側身躲避,矛尖擦著他的肩頭掠過,劃破了殘破的錦袍,帶起一絲血痕。他又驚又怒,怒視張飛:“你這黑炭頭,休得胡言亂語!某誅殺董卓,乃天下之功,你竟敢如此辱我!”說著便要拔刀迎戰,眼中閃過一絲桀驁不馴的戾氣。
“翼德,休得無禮!”劉備連忙上前勸止,拉住張飛的韁繩,對著呂布拱手道,“溫侯息怒,翼德性情剛直,言語無狀,還望海涵。溫侯誅殺董卓,匡扶漢室,乃天下之功,今日前來投奔,我等自然歡迎。隻是如今徐州遭曹操攻打,城防殘破,糧草短缺,若溫侯不嫌棄,可暫駐小沛,整頓兵馬,與我互為犄角,共禦外敵。待日後局勢穩定,再議其他。”
呂布心中雖不滿張飛的辱罵,也知曉劉備是在敷衍他,但他如今走投無路,小沛雖小,卻也能暫且安身,整頓殘部。他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劉備假意拱手,語氣帶著幾分虛偽的感激:“多謝玄德公收留,某定當銘記恩情,日後必當報答。”
隨後,呂布率領殘部前往小沛,望著劉備等人遠去的背影,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陰鷙——小沛終究隻是權宜之計,徐州這塊肥肉,他遲早要收入囊中。他暗暗發誓,待自己恢複實力,定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讓劉備和張飛為今日的輕視付出代價。
而徐州城內,州牧府中,陶謙臥病在床,麵色蠟黃,氣息奄奄。他躺在病榻上,望著窗外殘破的城垣,聽著城外隱約的廝殺聲,心中悔恨交加。當初他盛情款待曹操之父曹嵩,卻因部下張闓貪圖財物,將曹嵩一行殺害,引來了曹操的瘋狂報複。曹操大軍過境,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徐州百姓慘遭屠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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