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石堅的搭話_末世玄途之封野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47章 石堅的搭話(1 / 1)

醫療點帳篷內,冰水的寒氣絲絲縷縷地往上冒,混著草藥那股苦澀到舌根的味道,在空氣裡彌漫成一團沉悶的霧。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帳篷外飄進來的戰場餘味——那是凝固的血腥味、燒焦的皮肉味,還有被踩碎的內臟與塵土混合的腥臊,像一張無形的網,把整個帳篷裹得密不透風。林薇那句“下次再這樣控製不住,爆的就不隻是毛細血管了”的警告,如同淬了冰的烙鐵,狠狠燙在封野的心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被灼燒的痛感。他的雙腿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一層又一層的棉布吸飽了冰水和血漬,沉甸甸地墜著。刺骨的寒意從膝蓋往骨髓裡鑽,像是有無數根冰針在順著骨頭縫遊走,而止血藥粉接觸傷口的地方,又泛起一陣陣細密的麻癢,兩種感覺在皮肉裡擰成一股繩,沿著神經往天靈蓋衝。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扯動全身的傷口,撕裂般的疼從雙腿蔓延到小腹,再竄上胸口,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脊背。強行催動氣勁的反噬,比他預想的要凶狠百倍。不隻是雙腿那蛛網般的血口在滲血,體內的冰火能量也像被捅翻的馬蜂窩,因那兩次爆發變得更加狂躁。原本被藥膏勉強壓製的燥熱,此刻正和反噬的寒氣在經脈裡瘋狂衝撞,時而像岩漿潑過血管,燙得他喉嚨發緊;時而又像冰錐紮進臟腑,凍得他指尖發麻。皮膚下的藍金紋路雖然看不見,卻在隱隱作痛,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皮下鑽動,而左臂舊傷處的繃帶早就被冷汗浸透,那道老傷像是被人用鈍刀反複切割,疼得他牙關緊咬。帳篷裡還躺著其他傷員,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像是鋸子在磨耳朵。靠近帳篷角落的瘦猴,胳膊上被劃了道不算深的口子,此刻卻縮在帆布上,離封野的擔架至少隔著三張鋪位。他低著頭,用袖子反複擦著額頭的冷汗,偶爾偷偷抬眼瞥向封野,眼神裡的忌憚早已變成了毫不掩飾的恐懼——冷卻塔事件裡封野露的那手,已經讓他夠害怕了,今天這隔空爆頭、瞬間移動般的速度,更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那股“非人的力量”波及。大壯和阿木倒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封野旁邊。大壯手裡攥著塊臟兮兮的布,想給封野擦汗又怕碰疼他,手在半空懸了半天,最後隻能傻愣愣地站著,胸口因為緊張起伏得厲害。阿木則蹲在地上,把散落的藥瓶一個個擺好,擺完又重新打亂再擺,眼睛卻時不時瞟向封野的臉,那眼神裡的崇拜幾乎要溢出來,像是在看什麼天神下凡。林薇處理完封野的傷勢,轉身去救治其他傷員。她拿起針線,動作依舊麻利得像在做外科手術,穿針引線間,縫合皮肉的細線“噌”地繃緊,帶著細微的拉扯聲。可封野能感覺到,她那清冷的目光總會趁著轉身或換器械的間隙,若有若無地掃過自己,像在觀察一件精密卻瀕臨崩壞的儀器,眼裡藏著探究,還有化不開的凝重。帳篷簾子被“嘩啦”一聲掀開,老煙頭佝僂著背走了進來。他那件打滿補丁的粗布褂子上沾著泥和血,胳膊上纏著條灰撲撲的布條,布條邊緣正往外滲著暗紅的血。他臉上的皺紋比平時更深了,像是被這場仗犁過一遍,透著掩不住的疲憊。可當他渾濁的眼睛看向封野時,卻忽然亮了一下,像是蒙塵的煤塊被火星點著,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那是感激,是敬佩,還有點同是底層人的惺惺相惜。他沒說話,隻是慢慢挪到封野的擔架邊,枯瘦的手在懷裡摸索了半天,掏出半塊用油紙小心包著的肉乾。油紙已經泛黃發脆,邊角都磨破了,裡麵的肉乾是深褐色的,硬得像塊石頭,卻散發著風乾後的鹹香,還混著點淡淡的輻射塵味道——在這食物比命金貴的營地,這半塊肉乾絕對是能讓人搶破頭的珍品。“省著點吃,補力氣。”老煙頭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隻說了這麼一句,便把肉乾塞進封野那隻還能活動的右手裡。他的指尖粗糙得像樹皮,帶著常年握工具的厚繭,卻意外地有點溫度。說完,他轉身就走向林薇那邊,背影依舊佝僂,卻透著股不用言說的踏實,仿佛送完這半塊肉乾,心裡就落了塊石頭。沒有多餘的話語,沒有誇張的感謝,隻有這份沉甸甸的、來自最底層掙紮者的心意。封野握著那半塊硬邦邦的肉乾,冰冷的指尖感受到油紙下殘留的體溫,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發酸。這沉默的善意,比外麵那些山呼海嘯的歡呼更讓他心安——至少在這些被生活磨得最粗糙的人眼裡,他的力量不是怪物的詛咒,而是守護他們活下去的屏障。然而,這份短暫的慰藉很快就被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打碎了。帳篷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鼓點上,沉穩得讓人心裡發緊。石堅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寬厚的肩膀幾乎把帳篷口堵得嚴嚴實實,擋住了外麵透進來的大部分光線,隻在他身後留下一圈模糊的光暈。他依舊背著那杆標誌性的長筒獵槍,槍身纏著防滑的獸皮,槍管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幽光,像是剛飲過血。他臉上的皺紋深刻得如同刀刻,橫一道豎一道,把皮膚切割得像塊老樹皮,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精準的探照燈,先在帳篷內慢悠悠地掃視了一圈——掠過瘦猴瞬間煞白的臉、大壯阿木下意識繃緊的肩膀、老煙頭低頭等待包紮的沉默背影,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封野身上。帳篷內的氣氛瞬間像被凍住了。瘦猴猛地縮了縮脖子,差點把腦袋埋進懷裡;大壯和阿木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手都攥成了拳頭,帶著點想保護封野又怕惹惱石堅的緊張;林薇正在給一個傷員縫合最後一針,穿線的動作微微一頓,銀針懸在半空,卻沒有抬頭,隻是睫毛顫了顫。石堅邁步走了進來,腳步聲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踩在帳篷的泥地上,發出“噗”的輕響,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他沒看任何人,徑直走向封野的擔架,獵槍的槍管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擦過旁邊的藥箱,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在這凝滯的氣氛裡格外刺耳。他的影子像一塊巨大的幕布,從帳篷頂垂下來,將封野完全籠罩,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壓得人胸口發悶。封野躺在擔架上,渾身的傷口讓他連抬手都費勁,更彆說起身。他隻能慢慢抬起眼皮,用那雙布滿血絲、還帶著點水汽的眼睛,平靜地迎向石堅審視的目光。心裡那點僥幸徹底散去——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石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的目光在封野包紮嚴實的雙腿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到他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最後落在被破布包裹的左臂上,慢悠悠地移動著。那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刷子,一寸寸地刮過封野的皮膚,仿佛要穿透厚厚的繃帶和皮肉,看清那藍金紋路下瘋狂湧動的能量,看清強行爆發後經脈撕裂的創傷本質。時間仿佛凝固了。帳篷裡隻剩下傷員壓抑的呻吟、林薇收拾器械的細微聲響,還有石堅那平穩卻讓人窒息的呼吸聲。每一秒都像被拉長了,變成了粘稠的糖漿,裹得人動彈不得。終於,石堅微微彎下腰,湊近封野。他身上的味道一股腦地湧了過來——濃重的硝煙味像剛開過火的槍管,血腥味帶著點鐵鏽的腥氣,還有一種荒野特有的、混合著泥土、獸皮和曬乾的草藥的氣息,複雜得像他這個人。他用隻有封野能聽到的、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吐出一句話,每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封野早已波濤洶湧的心湖:“小子,藏不住了。”他頓了頓,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鎖住封野的瞳孔,瞳仁裡映著封野蒼白的臉,語氣陡然加重,像在砸釘子:“那兩下子……擊石,加速……不簡單。”不是疑問,不是試探,是陳述。是確認。是宣告。封野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石堅不僅看到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精準地點出了“擊石”和“加速”這兩個關鍵動作——那隔空擲石的狠勁,那瞬間突破極限的速度,都被這老獵人儘收眼底!這老獵人的觀察力和判斷力,簡直可怕得讓人後背發涼。他是在警告自己,秘密已經徹底曝光?還是在暗示,他對這種力量早就了然於心?封野依舊沉默著。他知道,任何辯解在這絕對的事實麵前都顯得可笑。他隻是繼續迎著石堅的目光,眼神裡沒有退縮,也沒有挑釁,隻有一片經曆過生死後的平靜,像暴風雨過後的湖麵,底下卻藏著暗流。石堅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直起身,目光在封野臉上最後停留了一瞬。封野在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他眼底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對那股力量的認可,像看到了一把鋒利的好刀;有對他傷勢的評估,像是在掂量這把刀會不會因為過度使用而崩裂;或許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惋惜?像是在可惜這股力量背後的代價。但那情緒轉瞬即逝,快得像錯覺。石堅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古井無波,仿佛剛才那番充滿信息量的話語從未說過。他轉身,對著林薇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醫療帳篷。獵槍的槍管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咚、咚、咚”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卻在帳篷裡留下一個沉默而沉重的背影,像一塊壓在所有人心裡的石頭。石堅的搭話,簡短,直接,卻像在封野本就繃緊的神經上又敲下了一記重錘。營地裡最沉默、最深不可測的觀察者,終於正式向他亮明了態度——你的秘密,我已看穿。這比疤臉強那擺在明麵上的嫉恨更讓人忌憚,比林薇那帶著掌控欲的警告更讓人壓力倍增。石堅的立場是什麼?他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是拉攏?是試探?還是……清除潛在的威脅?封野無從得知。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這個老獵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一個擁有如此“不簡單”力量的目標。帳篷內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忙碌,林薇開始給下一個傷員換藥,大壯和阿木鬆了口氣,瘦猴也敢偷偷抬起頭了。可氣氛卻比剛才更壓抑了,像被潑了層冷水,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而沉重。封野閉上眼睛,感受著雙腿傳來的冰痛、體內能量的衝撞,還有從帳篷各個角落滲過來的無形壓力——疤臉強的怨毒,林薇的探究,石堅的審視,老爹那藏在暗處的目光……英雄的光環下,分明是步步驚心的殺局,而他,就站在這局的正中央,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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