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薑家大門,那股子硬撐著的勁兒瞬間就泄了。
腦袋一陣陣發昏,額頭上的傷口像是著了火。
疼!
薑南曦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她咬著牙,拉著牧牧,一步一步挪向村口那間早就沒人住的小破屋。
那是原主丈夫家留下的唯一產業,四麵漏風,屋頂的茅草都禿了一半,看著比薑家的豬圈還不如。
“娘……”
懷裡的牧牧感覺到她的顫抖,小聲地,幾乎聽不見地哼唧了一聲。
薑南曦心頭一酸,摟緊了他。
“彆怕,牧牧,有娘在。”
推開吱呀作響、搖搖欲墜的木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屋裡除了一張缺了腿的破桌子,和一張鋪著爛稻草的土炕,就什麼都沒有了。
家徒四壁,說的就是這兒了。
薑南曦把牧牧安頓在稍微乾淨點的炕角,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
失血,加上情緒激動,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就在這時,門口光線一暗。
一個身影杵在那兒。
薑南曦警惕地抬頭,看清來人,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是隔壁的蘇奶奶。
蘇奶奶也是個寡婦,丈夫死得早,一個人拉扯大兒子,結果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日子過得比誰都苦。
所以她看誰都像欠了她八百吊錢。
“頭破了?”蘇奶奶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又乾又澀。
薑南曦點了點頭。
蘇奶奶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薑南曦苦笑一下,也不指望能得到什麼安慰。
這世道,誰不是先顧著自己呢?
沒一會兒,蘇奶奶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卷灰撲撲的東西,“啪”一下扔在地上。
“自己包上,彆死我隔壁,晦氣。”
說完,她又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院子,“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薑南曦愣了愣,撿起地上的東西。
是一卷乾淨的舊布條,雖然打了補丁,但洗得發白,沒有一絲異味。
她心裡一暖,衝著隔壁的方向低聲說了句:“謝謝。”
雖然冷漠,但這已經是她今天感受到的唯一一點善意了。
簡單處理了傷口,薑南曦靠在牆上,開始盤算。
三天,十兩銀子。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想了不想了!”薑南曦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穿越必有金手指,這是定律!”
她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召喚”儀式。
“係統?”
“小愛同學?”
“天王蓋地虎?”
“芝麻開門?”
……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風穿過破洞的聲音。
薑南曦不死心。
“難道是意念式的?”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瘋狂默念:
“我要空間!”
“我要靈泉!”
“給我一個神醫係統也行啊!”
“最不濟,給我一袋大米也行啊!”
半個時辰後。
薑南曦泄氣地睜開眼。
屁都沒有。
“我可能是史上最慘穿越者,金手指沒到賬,先欠了十兩巨款!”
“咕嚕嚕——”
一陣清晰的響聲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
薑南曦低頭,看見牧牧正捂著小肚子,眼巴巴地看著她。
孩子餓了。
她一拍腦門,這才想起,娘倆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