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瞿心中的疑慮,因為薑南曦一番井井有條的安排,徹底煙消雲散。
或許,她真的能行!
考察完廚房,研究了本地能采購到的所有新鮮食材,薑南曦又回到大堂。
她要來紙筆,趴在桌子上,就開始畫圖。
薑南曦畫的,是全新的酒樓布局草圖。
她要把原來沉悶、老氣的大堂格局全部打亂,重新劃分區域,增加光線,還要在院子裡,搭建一個專門吃串串的露天區域。
一時間,她忙得腳不沾地。
與此同時,城東的小院裡。
趙亦行正在棗樹下,教牧牧認字。
“這個字,念‘行’,行走的行。”
他聲音溫潤,握著牧牧的小手,一筆一劃,在沙盤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牧牧學得很認真,小眉頭微微皺著,模仿著他的筆畫。
晚飯,是趙亦行讓張晗抓了太子府的廚子來,偷偷教了自己兩個時辰後做出來的。
三菜一湯,葷素搭配,擺盤精致,味道更是一絕。
這位當朝太子,仿佛把治理國家的文韜武略,都用在了洗手作羹湯上。
薑南曦戍時末才回來,潦草的吃了幾口,便重新坐在桌前開始塗塗改改。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被輕輕放在了她的手邊。
“夜深了,歇會兒吧。”
趙亦行不知何時,披著一件外衣,站在了她身旁。
燭光下,他麵色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眼底含著濃濃的“心疼”。
薑南曦頭也沒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滑入胃裡,驅散了些許疲憊。
“不行,還有幾個地方沒想通,得趕緊弄完,明天就要讓木工動工了。”
趙亦行幽幽地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三分無奈,七分自責。
“唉……都怪我。”
“夫人如此辛勞,為夫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他伸出手,似是想為她揉捏一下肩膀,卻又在半空中頓住,虛弱地收了回來,還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抽氣聲,仿佛牽動了舊傷。
“隻恨……隻恨我這身子不爭氣,半點忙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操勞,不能為你分憂。”
那語氣,那神態,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茶藝,已經爐火純青。
薑南曦終於停下了筆,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哦?是嗎?”
“你的身體,真的這麼不爭氣?”
趙亦行迎上她的目光,眼神真摯無比,重重地點了點頭。
“千真萬確。”
薑南曦放下筆,伸了個懶腰,然後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少來!”
“你那點小九九,我還不知道?”
“昨天傍晚,是誰嫌院子裡的石鎖礙事,單手就給提溜到牆角去了?”
“那石鎖,少說也有八十斤吧?”
“你這‘不爭氣’的身子,力氣還真不小啊,太子殿下?”
趙亦行臉上的“虛弱”和“心疼”,瞬間僵硬了一秒。